娇蓦地就停下动作,不哭也不喊了。
这二人瞧着倒像是早就相识,若这女子真是千机门中人,那谢倾莫非也和千机门有关系?
许文茵望着谢倾拧起来的眉眼,“谢倾,你和这位……可是认识?”
谢倾干脆回身坐下,随意“嗯”了声,“旁的事我不便多说,你们若是想问空谷映月的事,问问她倒无妨。”他说罢,眼角余光斜了一眼连七,连七迎着这股寒意冲他笑了笑。
许文茵没注意两人之间的一来一回,她看着从方才起就宛如假人一般钉在那儿纹丝不动的阿娇,“今日冒昧打搅楼主,幸而得见,却是向你问空谷映月而来的。”
她话音刚落,像是对空谷映月这四个字有所反应般,阿娇一下子扭过头来直直看向许文茵,她几步跨过来,隔着桌案,上半身前倾,一张红艳艳的脸离许文茵十分近。
她喃喃问:“空谷映月?空谷映月……你是谁?你为何要问空谷映月?空谷映月和我有什么干系?”
许文茵似乎半点不为她异于常人的态度所惊愕,“我姓许,在家中行二,楼主可唤我一声许二娘子。我如今因着空谷映月的缘故许久也没过上过一天安逸日子,可谓是给我添了不少的麻烦。如今知晓空谷映月出自千机门,而楼主正好是千机门弟子,我这受害人来问一问这使我整日受尽苦难的物什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想来并不过分罢?楼主可否能告知于我?”
连七本还怕许文茵拿这性子Yin晴不定的疯婆子没办法,闻言微不可见地一笑,这小娘子说到底还是国公府贵女,嘴皮子功夫还真轮不到他来担忧的。
阿娇一愣,眨眨眼,许文茵这番话令她眸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慢慢抽身后退,一下子坐回凳上,“空谷映月又害人了?”
不等许文茵答话,她又痴痴一笑:“我早该料到的!我早该……我早就说过了……”她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像是忆起了什么,“千机门要大难临头了……”
谢倾见她说话絮乱不清,便拿手点点桌案,“你们若想知道些什么,不如亲自去一趟千机门。”
亲自去?
“千机门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能去的?”许文茵不解。
谢倾冲她一哂,“不容易,但也不难。”他一瞥身侧的阿娇,“她虽已被逐出师门,但曾经也是千机门的人,你若不嫌弃,可以一用。”
他又转眸望回许文茵。
她今日穿了件杏色的沃裙,髻上插了支Jing巧的红宝石步摇。柳叶般的眉,像淬了星辰似的眸一眨一眨的,甚是好看。一刹那,这小小隔间内仿佛只余他和她二人。
谢倾似乎只有在对许文茵时,说话才会格外轻柔:“我把月媚娘留给你,你们亲去一趟千机门,便什么都知道了。”
许文茵微微颦起眉,“那你……”
谢倾不语,而是朝她扬扬手中的笺纸,那是她来夔州那日留给他的信。
她本想就此告别,谁想谢倾却没有走。而她和连七今日能这般轻易就见到人,恐怕也是因为有他在其中安排。
如今她已到了夔州,谢倾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是该就此别过了。
她不再多问,“你多保重。”低低的声音轻如银铃。
谢倾看着她,他想说点什么,这会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当断则断,这不是他最擅长的事么。
谢倾抿抿唇,干脆立起身来,不再看她,径自就往门外走。路过连七时,微微偏头,已极低的音量冲他冷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连七嘴角一挑,“小侯爷放心罢。”
两人间的一来一回没有人察觉,谢倾脚下不停,推开房门大步离去。
房内一时又恢复了寂静。
许文茵垂着眸,等到再听不清谢倾的脚步声,她才抬起眼看向颓颓趴在桌上的阿娇。
她从方才起就一直这副模样。
“楼主可否告知我,如何才能去千机门?”
许是因为谢倾已离开,她寻不到撒娇打泼的人,这会儿意外的老实。
被许文茵这么一问,也没有半点恍惚,“十三那小子这般照顾你们......想必你们是真同空谷映月有点什么。但,”她一顿,又道:“空谷映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窥探的。就算你背后有多大的势力都不行。你们若真想去千机门,就得想清楚。到了中途后悔,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一路走来,从江湖人提起空谷映月的态度,再到重重算计,甚至谢倾都不知有何缘由在寻它。许文茵心里隐隐也能猜出空谷映月并非只是机关秘图那般简单。
许文茵是个天生反骨,这空谷映月害惨了她,若还和东宫有所牵扯,那她的姐姐,当今皇后只怕也是被卷入其中的。那成国公到底知不知道空谷映月就很难细说了。
左右,谢倾定然是要去京城的。她留给谢倾的信上,将自己离家前,成国公急匆匆地把生前伺候过魏氏的两个大丫头送了出去的事说了。倘若后来没有她半路遇袭的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