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许是疲惫,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到许文茵悠悠转醒时,已过了请安的时辰。
高氏在她进府那日便吩咐过下人,不用叫许文茵来请安,许文茵正好也乐得个自在。
只是今日实在起得晚了些,她道:“芍药?怎么不唤我?”
芍药打了水进来,放在案上,后头跟进来的若夏就笑道:“茵娘子别怪芍药,今儿大清早太太就带着娘子们出门子去了。府中无人,芍药这才没唤娘子呢。”
高氏带着魏家姐妹出门了?
许文茵问:“可是有什么急事?”
“不是。”若夏上前来伺候她更衣,解释道:“是按察使袁家家宴,前些日子就给太太递了贴了。”
芍药在后头拿了帕子浸水,听闻此话脸色霎时就不好看起来。
袁家发帖来请,哪有只带自家小姐去赴宴的道理?
一般赴宴都得临近午时才陆陆续续过去,高氏大清早就带着人出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文茵怎么死缠烂打惹了舅母嫌呢。
这是给谁下马威呢!
芍药气得脸都歪了,许文茵轻轻捏一捏她的手,冲若夏道:“那敢情好,两个表妹不在家,我倒乐得清静。一会儿把我的纸笔拿去外头花棚里,我写写字。”
若夏没想到许文茵这般从容,愣了一下才答道:“嗳,奴婢知道了。”
待若夏退出去后,芍药才冲着她离去的方向哼了一声,忿忿不平道:“还有脸跟娘子说呢,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许文茵却道:“我的镇纸呢?”
几个丫头搬椅子和桌案,几个拿纸笔墨,把花棚里头布置妥当,许文茵才用完早膳,悠悠出来。
今日天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许文茵接了芍药递过来的手炉,在藤椅上坐了,一边就有小丫头磨墨。
丁妈妈急急来到院子里时,就见许文茵拿着笔正写了半篇小楷。
“娘子怎么还写起字儿来。”丁妈妈走近,神色有些复杂。
许文茵头也没抬,“妈妈怎么来了?”
“妈妈就不能来伺候娘子了?”丁妈妈一笑,又语重心长道:“哎,本不该妈妈我来说,娘子自小就是个Jing明的。哪儿会不知道的。”
若夏刚被打发去沏茶,眼下这周围都是连七指给许文茵的丫头在伺候。
许文茵道:“妈妈知道就好。舅母不待见我,不叫我出门是小,要打我脸是大。在家时我都不曾上赶着吴氏,一个舅母倒想跟我玩这些心眼。当谁都是任她揉搓的魏家庶女呢?”
她说话语调平静,仿佛就像在说今早吃什么一般随意。但丁妈妈知道许文茵这样说,就是动怒了。
“我知晓妈妈是以为我不过是在和舅母置气,想来劝我低低头赔个不是。”许文茵淡淡道,“但此事我心里有数。妈妈不用再多问了。”
丁妈妈见许文茵还端正写着字,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没用,叹了口气出来,“嗳,娘子心里有数便是。魏家舅舅最是疼我们娘子的,怎么……”
说话间,若夏托着茶壶并茶蛊过来了,丁妈妈也不再接着往下说。
许文茵写完第六篇字时,忽然有一小丫头急急忙忙小跑进来,芍药见了便呵道:“怎的这么没规矩!”
那小丫头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许文茵瞧她虽面生,身上的衣裳却是新的,便问道:“你是哪个屋的?可有什么事?”
那小丫头这才急急吐了口气出来,原来方才被芍药吓得一直屏着息。
她道:“回茵娘子的话,奴婢是四娘子屋里的。方才大太太急匆匆回来,还拽着哭shi了衣裳的五娘子,四娘子就忙叫了奴婢来请茵娘子过去呢。”
这倒是让许文茵自茶蛊里抬起眼来,明知故问道:“这才刚过正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小丫头支支吾吾,“许是……许是五娘子闯了祸。”
在场的丫头不由一笑,这话要被大太太听见,指不定怎么责罚呢。
好在许文茵不会计较,“噢,原是这样。太太有唤我吗?”
小丫头愣了愣,“不,不曾……”
许文茵搁了茶蛊,站起身来,“太太既然没唤我,那咱们就回屋歇着吧。若夏,芍药,仔细我笔墨,其他人将东西搬进去。”
周围的丫头们纷纷应声,上前来搬椅子的搬椅子,挪桌案的挪桌案,将那小丫头硬生生挤到了一边。
她望着许文茵有些迷茫,似是不明白为何许文茵说太太不唤便不去,她道:“可茵娘子,四娘子说叫您过去……”
捧着纸的丫头正巧从她身边路过,闻言便道:“小丫头,你说话好笑,你家四娘子出门时也不曾叫过咱们娘子,怎的一出了事儿反而又要找咱们家娘子了?你快回去吧,别让四娘子久等。”
周围干活的丫头们都咯咯笑起来。
那小丫头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