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缠在自己身上的两条胳膊,却不料对方力道极大,勒得她更紧。
魏子嫣不听,带着点呜咽惨叫道:“不成,咱们快些出去,恶心死人了!救命啊,落雪,落雪!”她喊着自个儿丫头的名字,扯住魏子兰就往竹林外跑。魏子兰哪里是她的对手,叫了好几声也没能让魏子嫣松开自己。
她算盘打得正响,谁想突生这样的事故,硬生生被魏子嫣生拖硬拽了出去。
等到二人的声音渐远,一棵竹子才小小地晃了一下,从上头跃下来一个人。
“可算走了,再不走小爷都要撑不住了。”他甩甩胳膊又拍拍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小爷我说什么来着,生得太好看也是种罪过。”
“爷!爷您在哪儿啊?”
“在呢,喊什么?”
谢倾几步跨出竹林,一巴掌拍在不停叫唤的小地瓜脑袋上,“要是她们一会儿折回来爷就把你舌头割了。”
“她们?什么她们?”小地瓜眨巴眨巴眼,委屈极了:“爷去哪儿也不同小的说一声,若是把爷丢了,小的回头可怎么跟老太爷交代呀。”
小地瓜说完等了片刻也没见他家爷搭理他,侧头一看发现谢倾正皱眉盯着池塘那头的院子,也不知在瞧什么。
小地瓜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纳闷道:“爷,您这是瞧什么呢?那头不是女眷待的院子吗?”
谢倾上半身稳着没动,下盘一脚踹在小地瓜腿上,踢完人扭头就走,嘴里还嚷嚷:“爷瞧什么你管得着吗,一天天的不干活话倒是不少。养你来让你吃白饭的?要不是小爷我人俊心不黑,你早晚得被人给埋了。赶紧的,找个日子把国公府的人给还回去,办完咱们就走。”
小地瓜紧追其后,听了这话,歪着脑袋奇道:“爷不亲自把人送过去?那这事儿交给小的和媚娘姐姐不就成了,爷做什么专程跑一趟开封?”这小小魏家难不成还真能请得动他家爷?
前头的谢倾步子顿了一下,转身又倒回来,不由分说一把提起小地瓜的衣领要把他往湖里丢。
“哎哟爷!爷!小的错了!”小地瓜八爪鱼一样紧紧扒住谢倾的胳膊,哭丧着脸,连声保证:“小的日后绝不多话,只办事儿!不废话!”
☆、花宴(3)
谢倾赶着回去,主仆二人便抄了条近道,他一路走得飞快,小地瓜在后头边跑边大喘气。
蓦地听见有一女声在哎哟地低低哼着,他纳闷地往出声的草丛里一瞥,顿时惊呼:“爷,爷!”
“啊?”
“有个姑娘在!”
“管你有个姑娘还是有个八娘,干爷屁事。”
听着谢倾的在前头的声音愈来愈远,小地瓜急了:“爷,这姑娘好似受了伤,也不晓得是哪家的小娘子。这可是在人家府上呢,爷快过来瞧瞧罢!”
谢倾在前头咂了下舌,不情不愿地几步退到小地瓜身边,“就你事儿多,小爷我今儿就不该带你出门。”
他话还没说完,便见地上坐着那女子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冲他道:“不知是府上哪位公子?我方才赏花时不慎扭了脚,痛得厉害。这附近人迹罕至,好在公子经过了此处,否则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谢倾这下是真想一拳头锤小地瓜脑门上。
这蠢瓜玩意可真会办事儿。
他回身看了几眼面前这女子,瞧她发髻未乱,满头金簪玉珠,衣裳上连点灰都没有。谢倾面上不显,暗暗嗤笑了几声,思量着自己今儿是从哪儿招这么多桃花Jing。
“你是哪家的?”他语调淡淡的。
那女子没料到谢倾根本不认得自己,只得细细答道:“我母亲乃常山长公主,先帝在世时赐我封号乐安。此次南下开封原是打算与成国公家许二娘结伴同行,却不想我有事耽搁,才晚到了几日,魏家娘子便给我递了帖子,邀我一叙。方才同许家姐姐走散才会在此处崴了脚。”
谢倾常年在西北,京城里的这些贵女是圆是扁,他一概不知,一点兴趣没有。谢小爷只听进去了一个名字。
他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眸光微微颤动了下。
“你们南下作甚?”
“原是家中突生变故,我心绪不宁,便打算出来游山玩水……”
“我没问你。”
乐安一下愣住,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谢倾知道自己话说多了,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乐安闭嘴,扭头对小地瓜嚷道:“还愣着做什么?去那边叫几个丫头过来扶她们郡主回去歇着。”说罢,没打算再留,转身便走,乐安在后头唤了他好几声,谢倾头也不回,权当没听见。
“哎!哎!爷!”小地瓜落在后头,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只得转头对乐安道:“郡主莫急,小的这便去帮你喊人!”
他提脚要走,乐安忙唤住他:“不知你家主子是哪家公子?日后待我痊愈定派人上府答谢。”
小地瓜是心善,可他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