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直到辰时过半,一名四十出头的嬷嬷这才笑着走出来,宣众夫人进殿觐见。
叶棠采和齐敏走进去。
只见描金赤凤檀木阔塌端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妇人,一身灿金绣凤褙子,头戴缠丝赤金凤凰展翅衔珠头面。她又长得姝丽芳美芙,气质华贵,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连忙行大礼。
上官韵抬手:“起。”
众人起来,上官韵这才看着叶棠采道:“镇西王妃总算是出月子。原本,该是皇上登基后立刻诏见诸位,但是……一来皇上身体有恙,二来,镇西王妃还在月子中,不能出席,总觉得少了什么,没有王妃,夫人们便似失去群首一般。”
叶棠采道:“娘娘言重,诰命之首是娘娘才对。”
上官韵便怔了怔,突然想起,诰命之首的确是皇后。她刚才之意,是想表达自己对叶棠采的重视。她以前自来是个慧心妙舌的,但今天不知为何,脑子懵了一下,竟然说错了。
她旋即笑道:“在本宫之下,便是镇西王妃了。王妃和诸位夫人请上座。”
叶棠采便与廖夫人等几个份位高的诰命一起上座。别的全都站在后面。
上官韵与她们塞喧了一些话,便赐饭。
用过饭,众人便跪安了,上官韵却看着叶棠采道:“镇西王妃请留步,本宫有要事跟你商量。”
廖夫人等退了出去,上官韵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走下来,拉着叶棠采的手:“她们终于走了,棠姐儿,我们总算能好好说话了。”
叶棠采哦了一声,笑了笑:“娘娘在宫里还好么?”
“棠姐儿不要跟我分生,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名字就好了。”上官韵一边拉着她离开殿厅,走到暖阁,拉着她坐到榻上,“咱们坐这里。”
叶棠采只得坐到她身边来。
叶棠采道:“你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上官韵轻皱了皱眉头:“住得……还行。但……只有一事,我心里很难受。”
正说着,一名青衣宫女走进来,上了茶。
上官韵端着粉彩茶盏,轻啜一口,这才脸有难色地道:“皇上……似乎不太喜欢我……我入宫这些天,他都没来过我处……”
一旁穿着得体的貌美宫女道:“原本,没有婚礼,娘娘已经很委屈了,结果登基那天,皇上醉得不省人事。因禁军统领方大人说,皇上的习惯,此时是不让人上前的,娘娘便没有到跟前侍候。第二天,皇上也不见召唤,纪公公说,皇上风寒厉害,怕传染给娘娘,让娘娘在凤仪宫休养。我们娘娘到底是个新嫁娘,脸皮薄,只好听从皇上的吩咐。昨天皇上好起来了,也正常上朝了,却不见传召。”
上官韵深皱着眉头,很委屈:“我、我……不知如何是好。真不知这为什么……”
叶棠采一怔,只好如实道:“皇上在想念梁王妃。”
上官韵惊愕,点头:“是啊……到底是多年夫妻。只是,我现在也是他的妻子,我也难受。”
叶棠采想到赵樱祈心里也难受,但现在她却要劝赵樱祈的男人接受另一个女人,这心情……真是……
叶棠采淡淡道:“你先等一阵子吧,这种事不能急的。”
上官韵眼圈都红了:“你说得对,但我是真心爱慕他的。”
叶棠采怔了怔:“你很喜欢他?”
“喜欢。”上官韵说着,小脸带着红霞,“你还记得两年前,咱们被掳之事么?他救了我,自此我便心系他一人。但那时他还有正妃,我哪好多作肖想。现在,他向我求亲……”
语气带着无奈,却带着几分自得。
叶棠采道:“娘娘既然等了这些时候,那就再多等些日子吧。”
上官韵心里不有些不快,便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但逝者己矣,棠姐儿也帮着多劝皇上吧!镇西王跟皇上情宜深重,棠姐儿想见皇上比谁都容易。”
叶棠采笑了出声来:“那娘娘让我该如何劝他?”
一旁的宫女道:“这还不容易。好几次宴会,奴婢都见王妃把梁王妃叫来了。梁王妃这人吧……人缘不好,没人能跟她玩一块儿,但王妃却能跟她玩得来,可见你们关系不差,而且还是整个京城关系最好的。”
“现在皇上念着梁王妃,但梁王妃已经去世了,王妃可到皇上跟前劝道,就说梁王妃一直自责未能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未能Jing心照顾皇上,心里一直想有人能替她好好照顾皇上。对了,听说梁王妃的尸首是镇西王殓的,王妃可说,当时梁王妃还有一口气,对镇西王说,不怪皇上,只愿皇上跟皇后百年好合,她才能瞑目。如此,皇上不是能早日放下?”
叶棠采听着,心里憋得都吱不了声。
上官韵眨巴着眼看着她,也是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叶棠采不知用多大力气,才压下心中的恼火,淡声道:“抱歉,娘娘,此事恕臣妇无能。劝导皇上可以,但本来就没有的事情,我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