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感动过“少年”状态的他。
软刀子割rou,自然要把尖刀提前蘸些蜜糖,才能削减刀刃的锋锐。
她与苍凛说的那番话,虽然每句话都看似绝情,但其实话里却夹带了糖。
砂糖入喉钻心,等到了一定时候,便会转化成利刃时时刻刻搅刺着他冷硬的心。
让他疼,让他在夜深人静时,一想到她,就疼得难受。
见麦小田耷拉着头不说话,无机拍拍她纤瘦的肩,叹口气:“唉,怪我,为师就不该让你去接近苍凛。”
“没,我没怪师父。当时就算我没遇上师父,照旧会被苍凛抓去魔界。他为了破除诅咒,无论如何都会来找我的。所以我走到这一步,跟师父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自责。”
“怎能不自责?若为师一早告诉了你苍凛的目的,你也不至于陷太深,也不至于被他伤害。”无机又气又无奈,“虽然为师很讨厌老魔头,但不得不承认,他若放下架子主动勾引一个女人,怕是没有哪个女人能招架得住。傻徒儿你也不例外,单看他那一身皮相,你就毫无还手之力。”
麦小田抿紧嘴巴轻轻点了下头,确实如此。泰宇城那夜,她承认,她着实是被苍凛勾住了。
先不说爱不爱,光看他的脸,她也愿意与他做一夜露水夫妻。
更何况,苍凛又那般花心思讨她欢心,她怎能抵抗得住,怎能不沦陷?尽管知道他是有目的的,可她招架不住啊。
他带她月下游仙湖,为她一掷千金包下整条街。
为她点了满湖的花灯,与她十指紧扣逛仙市。
为她招来万里之外的芙蕖花瓣。
为她月下抚琴,花下吹笛,为她飘起漫天优昙婆罗花。
他抱着她,亲吻她,以优昙婆罗花字向她示爱。
他说她是他的心头宝,他吻着她的眉眼,长指点着她胸口声色撩人地要她的心。
她当真就给了,虽然嘴上说着硬话,但那夜后,她的心已经被他摘了去。
她知道他是在骗她,可就算是骗,他也确实花了功夫用了心。
她深知那夜的繁华不过是场戏,是苍凛为了迷惑她故意布置的道具。
道具太逼真,苍凛演技太好,以至于她明知是骗局,依然不受控制地走入了圈套。
只是在真相没揭露之前,她便装作不知,自欺欺人地沉醉其中。
然而当真相揭露后,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场滑稽闹剧。
苍凛竟然是她那头丢失的驴,为了破除诅咒,不得已才与她这样那样。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又气又尴尬。
那夜,她亲眼目睹了苍凛与他的老友们哈哈大笑地说起此事。
她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痛,像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又像是被人扒光了衣裳丢到大街上任群嘲。
说不气,那是假的。她怎能不气?
她当时都要气疯了,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给苍凛一耳光。
可最终,她却没那么做。
她不想输得太难看,哪怕已经成了笑话,她也要保留着最后一丝体面与尊严。
她没大哭大闹,也没大吼大叫,而是选择了最安静,最愚蠢,也最极端的一种做法——把胎记挖了下来,连皮带rou地割下,还给了他。
因为她跟苍凛说过她胎记的来历,所以她当时哪怕气到快发疯,仍然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她在赌,赌苍凛的良知。
幸好,她赌赢了。
苍凛伤了她后,内心有愧,所以才三番五次地来找她,想得到她的原谅,好减轻他的愧疚感。
呵,她又岂会让他如意?她不仅不会让他如意,还会让他的心上长刺。
她要成为他的心尖刺,拔不出取不掉,却又时刻扎着心。
无机见麦小田低着头半天不吭声,摸了摸她的头:“徒儿,小徒弟,你发什么愣呢?”
麦小田猛地抬起头:“师父,我拜你为师后,从没求过你,今天……”她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师父,我想求你件事。”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无机慌得立马将她扶起来,“傻丫头,有事就说,跪什么跪!”
“师父,您能不能为我重新换一副身体。”
“什么?”无机皱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想重新换身体?”
麦小田重重地点头:“嗯,师父,我想换一副身体。”
无机眯了眯眼,声音低冷:“你想做什么?”
“我想再来一次,以新的身份接近苍凛。”
“你疯了?!”
麦小田:“我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师父,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无机气得用力甩了下袖子:“我不答应!”
“我帮你。”
突然一道清润如雨的声音响起,来人黑衣白发,从云上落下,大步走向无机。
无机冷眼瞪着他:“师弟,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