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堆着红chao扶门欲倒的俏丽姑娘,小声唤了两声,“姑娘,姑娘……”
他不敢大声,家主在后边不远处教训人,若是给他看见了这样一个姑娘,就白糟蹋了。
“来贵,何人敲门?”胖胖的周大人教训完人,扔了手里的木棍,见到角门开着,走过来问。
来贵尽力往身后挡了挡,“是个要饭的,已经被小的打发走了。”
周大人冷哼一声,“要饭的,华阳居然还有人敢到周家里来要饭,应当好好的‘赏’他些才是呢。”他说到赏的时候抖了抖油脸上的粗眉毛,手指着后面的扔掉的木棍。
来贵不敢忤逆,应了“是”。
“水……”谢琦靠着门边稳不住了,胖胖的周大人刚转身预备离开,她便没了意识倒在地上。
姑娘落地轻响,转身而去的周大人又重新转回来,“叫花子还没……”没说完的话被咽下,连带着口水。
华阳县带着周边的好几个庄子,大约都不曾有这般俏丽的美人儿。
周大人顺手蹲下拿起木棍往来贵身上打了几下,“忘本欺主的狗奴才,今天就滚!”
说完拿肥手往地上绛紫襦裙的姑娘面上摸了一下,啧啧两声,小美人儿烫的厉害。
“将这个小美人儿带去厢房,好生伺候些汤药。”廊下几个丫鬟慌忙过来,将谢琦扶了起来。
周大人呵呵笑了,待他今日出去捉了那山匪子,回来美人儿烧也退了,自己还能好好同美人儿良宵。不知道可认得字?先前死的那个原先不认识字的,自己抱腿上教了几个月,都会作诗了呢……
“避过大夫人。”周大人跟着叮嘱。那娘们最近妒得很,不能给她看见小美人。
☆、第二十九回
早间的热汤碗里与人下了毒,长仪未曾声张,打发了苑柳与后厨问那热汤过了几人的手。暗流汹涌,投毒或许只是开始。
裴锦一步也不离地跟在她边上,捧着脸坐在塌边看着她,水润润的桃花眼里充满了自责。
长仪抬手揪了揪他垂在发后的月白发带,少年人细密的睫毛折扇般跟着颤了颤,有些脸红地看着她笑。
这个人何时养了这样的毛病,竟要别人哄的!
雕花木门响了一瞬,归心另捧了一碗热粥上来用银针试了,因着投毒那一出,两个人都不曾吃。
裴锦抬手接过了,待归心退了下去,用勺箸搅凉了些,挑碗角喝了一小口,眨眨眼睛,自觉没问题了方才舀了一勺吹凉喂给瑶儿。
长仪顺着他的动作小心将粥抿了,“郎君不必如此。”
皇姑母在位时曾因试毒边上死了个丫鬟,她瞧在眼里,就不叫人试毒了,用银箸探过便好。更何况他那般雾蒙蒙的眼睛,像是故意过来惹她心疼的。如此,怎能忍心叫他试毒?
裴锦罕见地未曾依从她,固执摇头,“以后都我先吃一口,瑶儿才吃。”
长仪眸色微浅,抬手用白皙指尖在他鼻梁边淡痣处轻轻点了一记,淡粉指甲沿着俊朗轮廓划过,嗓音娇软撩人,“真是不乖的。”
莹白玉指趁着少年人红脸愣神的功夫夺了他手里的瓷碗,还当真叫你一口口喂了不成?
裴锦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小心垂头揪发带,瑶儿自己许是也不知道她声音勾人得厉害,只一句便能叫人生出许多不该有的旖旎心思来……
窗棱哒哒响了三声,似是风动窗格纸。
长仪喝了小半碗便不喝了,将碗递给面前人,看他将剩的半点没浪费地吃下,一边软声软语一边推他出去,“郎君再去吃些。”一看就是没吃饱的。
裴锦还有些停留在瑶儿说他“不乖”那话上面,顺着姑娘儿微弱的力道如柳絮一般轻飘飘地走了。
长仪待他走后开了窗,莲心跳进来时面上还有些慌乱,“公主可要紧?”
她方才不在,听了苑柳说的才知投毒那一出。
“无事,京中可有消息了?”
双十青碧胡裙女郎跪了下来,面色凝重,“京中文书已到,圣人未曾派兵。说是练兵之际,坊间颇有微词。”
长仪秀丽眉角微蹙,细指攥了衣带,良久方才淡淡开口,“该回京了。”
她阿耶虽是糊涂,沉迷声色,却不会昏庸至此。嫡公主被劫,断然没有不派兵的道理。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京都,已经不是他阿耶掌控下的京都了。
“公主何时回去?”
“今夜,我会与苑柳她们说。”虽是京都就剩了照月阁,查到如今那方势力竟是半点也不能查出却也奇,害她的人就在边上,此刻需得“金蝉脱壳”。
“那这帮土匪?”莲心不敢多言,她跟随长仪多年,自然知道公主待那山匪子不同。
“用药迷了,我亲自喂他。”
虽是渐入冬寒,今日确是难得的好天气,暗夜高悬一轮明月,皎皎月色似长河。
长仪半开纸窗,叫月色洒进来些,与桌案上摆了清酒,玉盘珍馐。
美人罗袖轻挽,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