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的不想要,你别说什么四品不四品啊?你以为四品是天下掉下来的?!多少人卡在从四品多少年,你知道吗?
众大臣几乎都是心中一梗,有点儿难受。
越往前站的大臣,胡子和头发几乎都越是花白,可见大家做官、升官不容易。
结果蹦出来这么个小年轻, 一开口就是四品官, 你说听了心里难受不?
但是偏偏,你想说点什么吧, 这情况又说不出口。
没听人自己说, 不合适嘛。
虽然景行之亲口说了不合适, 但大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大家伙逼着他做官似的?
对了,圣上不是很想要他去做这个官吗?!
众大臣包括榜眼兄和探花叔,都偷偷地抬眼去偷看他们的圣上, 想看看圣上是个什么表情。
于是落在李云玺眼里, 就是好些臣子都莫名其妙地抬头偷看自己。
他们的举动惹得李云玺有一瞬间的分心。
看朕做什么?
朕干什么了?
李云玺心态比他们好得多,毕竟他昨天晚上就在思考,到底给景行之一个几品官位比较好。
李云玺的心理预期,上限是四品, 最次的也是五品。
为什么这么优待?当然是有点儿心虚。
毕竟他既想要小师弟勤勤恳恳的小牛犊似的干活, 还要偷偷地卖小师弟一回,能不心亏嘛。
当然,心亏也不会改变李云玺的决定, 他顶多会想着给点弥补。
若不是这个人是景行之,是他李云玺的师弟,还帮着他教导儿子,李云玺只会利用得更过分,可能连弥补都不给。
不过饶是心里有了预期,李云玺也觉得景行之狮子大开口,在胡乱要官位。
李云玺的想法很自我,朕可以给你优待,但你不能自己要。
他扫了一眼下面的大臣们,皱起了眉,然后目光落到景行之身上:“你可知道,我朝一共有多少位四品的官员?”
“臣不知道。”景行之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李云玺有话说,景行之还有道理要讲一讲呢!
景行之朗声道:“但臣知道,臣若是去定北行教化之职,官位越高越好。”
李云玺本觉得四品够高了,没想到这小师弟胃口这么大。
朕倒要听听,你能讲出什么歪理来?四品还不能满足你?!
李云玺轻哼一声:“你想得倒是美。”
“臣并非信口胡说。”景行之开始讲道理了,也就是——卖惨。
而且他卖的还是别人的惨。
“此行山高水远,不知何时归家。但臣想,边城人员复杂,此行人数绝对不能少。此番出行之人要离家数年,远离故土,饱守思乡之苦。”
“此行的目的地,在边城之外。臣虽未去过,但也知道条件艰苦。听说边地缺水,少食,土地难以耕作,书中所讲也应当为真。”
“所以臣觉得,此行是去吃苦的,不能让大家委屈了。臣的官位高了,下面人的也可循例涨上一截。”
“何况此时时间紧迫,安北、定北之地很有可能再发生战事,总不能大家担惊受怕,还流血流泪。”
想要马儿跑,总要给马儿吃饱。
景行之觉得做到这点,那些去干活的才能下力气。
所以景行之在觉得李云玺“需要”自己的时候,顺手给未来手下们捞好处了。
当然景行之这么干也是有底气的。李云玺表现得对他太迫切了,居然追着问自己愿意不愿意。
这就好比买东西,你想要了,表现出了你的“需求欲望”,那我当然要出高价。
送上门的肥羊,不宰你宰谁。
加上刚刚李云玺提到了新的教化之法,但不细说。景行之猜测,李云玺的新教化之法,怕是有点问题,从而导致自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景行之句句在理,除了他自己官职要高这一点奇怪外,其他都是真实无比。
大臣中,饱受教化边民之苦的洪集益听了,心中更是动容。
洪集益清楚那种种苦楚都是真的,而且真的很苦。
干了很多年教化的洪集益站了出来,红着眼眶道:“圣上!臣、臣认为景状元说得有理。”
洪集益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前些日子还在养病,眼看着又要出门干活了,这才重新出现在朝堂上。
他声音颤抖着道:“教化边民,诚如圣上所言,事倍功半,但总是我李朝百姓。
所以纵是事倍功半,身为我李朝臣子,臣也愿意一直干下去。但是臣好些下属家中日子却是过得贫苦,还请圣上体谅啊!”
看见明明只比自己大两岁,但却头花花白的洪集益,李云玺这个霸道皇帝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洪爱卿,快快请起!朕知道了,朕都知道了。”李云玺没想到,景行之竟然说得老洪都出来要好处了。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