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
事实上,成为新人类的方法早在几十年前就有了。只不过由于研发成功的X-1oF晶片数量极度稀缺,植入条件尤其繁琐,后遗症类型尚不完全明确,而且植入后便不再有选择的余地,所以真正愿意成为新人类的人少之又少。
至少沈恋愔出生至今,还未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其他的新人类。
“真的吗?”沈恋愔明白周承崇不会骗他,但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周承崇淡淡颔首,沈恋愔问,“什么时候的事?”
“七岁那年。”
周承崇的父亲是极度重视财物的人,他自身不愿成为新人类,病逝前却不顾一切地把年幼的周承崇送进手术室。
对他来说,周氏集团永世常驻才是他永恒不变的愿景,而年幼的儿子未来会不会因为晶片植入而无休止地备受折磨,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特别在意的事情。
周承崇口吻平淡得宛若在陈述旁人的故事,沈恋愔却揪心得难以言喻,“一定很痛。”
原本得知周承崇寿命与他等长,应当是开心的,但沈恋愔捕捉到的开心非常细微,不一会儿就被沉重和心疼淹没。他冰凉的手指覆在周承崇后颈,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植入在那层皮肤里面的晶片形状,沈恋愔的手指如碰到烈火般发疼,痛感直逼心脏,烧得他心口绞痛。
“什么时候会痛啊?”沈恋愔轻抚着周承崇后颈的皮肤,喃喃道,“痛了要告诉我,我......我抱着你,想办法帮你分散注意力。”
第一次有人关心周承崇会不会痛。
植入X-1oF晶片这件事,周承崇早已逝世的父亲未曾询问过他的意愿,擅作主张插手了周承崇的人生,没有解释,更没有道歉。
而从小到大,每个得知他是新人类的人,只会对他投以好奇、探究的目光。
那些人暗地里半真半假地说周家牛/逼,说周承崇性情太冷大概率是植入晶片的缘故,造谣植入X-1oF晶片会有变成怪物的风险,又讥讽他家里有钱闲得慌,多难听的话都有人说。
就是从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痛。
其实这几年痛感发作时已经不再那么难熬了。
周承崇投资的研究室在七年前研发出了供他服用的止痛片,发作时吃下一片,便能有效减缓疼痛的程度。
沈恋愔有时会做出一些意外之举,周承崇亦意外地并不觉得讨厌。
他很容易知足,偶尔却好像很贪心。
起先沈恋愔满足于“周承崇的床伴”这个身份,但会计较周承崇在拥有他的同时周旋于其他床伴之间这件事,所以即便是没有立场的伤心,也会如实向周承崇倾诉自己的心情。
示弱和坦诚都是沈恋愔的有效手段,曾经他不过是亲眼目睹了别人为周承崇口/交的场面,便哭得像个失去一切的伤心孩子。他说自己什么都能做,先生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他会比任何人都乖,先生可不可以只要他一个。
他说他会妒忌,会伤心,诚实得叫周承崇只能心软。
他满足于等待周承崇回家这件无聊却温暖的事,偶尔也会妄想周承崇给他一个家,不只是豪华空荡的大房子,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由爱意筑成的甜蜜牢笼。
沈恋愔满足于一切与周承崇有关的,有意义或毫无意义的事,也默许周承崇对他做任何事情,唯一的贪欲是想要占有周承崇全部的爱。
沈恋愔的爱是赤裸、毫不掩饰,表露在每个注视周承崇的眼神里,洋溢在每个因周承崇触动的表情里。他想要陪伴周承崇度过每一个时刻,因为周承崇不觉得由沈恋愔陪伴是件讨厌的事,所以他对沈恋愔说好。
爱或许不该有任何条件来交换,但周承崇是贪得无厌的,他心安理得地接受沈恋愔透明干净的心意,心得是向他索取更多。
“还见舒桥么?”周承崇漫不经心地发问。
沈恋愔窝在他怀里摇头,眼尾还有隐约的濡shi痕迹,“不见了。”沈恋愔道,“好讨厌出门。”
周承崇亦讨厌沈恋愔出门,他厌恶一切落在沈恋愔身上的眼神,觊觎的,轻视的,无论哪一类,周承崇都厌恶至极。
“恋恋以后都不出门了。”周承崇用类似商量的语气诱哄道,爱不释手抚摸着扣在沈恋愔腕上的锁铐的动作却泄露出他坚不可摧的野心,“就待在这里,只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要戴着锁链吗?”沈恋愔仰起脸问,锁链因为他抬手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澄澈的眼底只有疑惑的神色。
周承崇点头,沈恋愔顿了顿,又问,“那你会像今天一样,白天的时候也回来陪我吗?”
“恋恋希望我回来吗?”
沈恋愔很用力地点头,“要的,我总是很想你。很多时候你明明才出门不久,我就开始想你了。”
沈恋愔像是要表达出自己确实对此很在意,红红的嘴唇都不太开心地撅着,周承崇低笑着亲了一下,应承道,“那我回来。”
“还有一件事,”沈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