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那边的宋彩就摆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大蘑菇神像。
“我知道,人世间的至真至善之物嘛,可以克制圣母的邪恶本性。听说都封印在神像里了,我把它从神芝宫搬来了,可重呢。”
那神像造型独特,顶上一朵蘑菇伞,下面的棒子又粗又圆,光滑的棒壁上还有微微凸起的植物纤维脉络,把神芝草的形象还原得惟妙惟肖。
蓝姬没忍住一声嗤笑:“那是什么东西?!金身吗?真的会有人把金身塑成这种形状吗?哈哈,所以为什么呢,为什么要选牛鞭……唔!”
赤练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并向蓬莱仙人致以歉意的微笑。
蓬莱仙人气不打一处来,碍着身为长者的面子,不好发火,便又踢了翻天一脚。这可把翻天惹毛了,扭头就冲宋彩吼:“谁让你凿我神像了!里头封印的东西都取出来了,不然你以为我们大老远跑这儿来干嘛?”
宋彩也吼:“我哪知道你们会主动找过来,你们平时又小气又抠搜,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翻天:“臭小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江晏挡在宋彩面前:“试试又怎的?”
翻天:“你!”
吵了这么两嘴,各自又想起正事要紧,都不再嚷嚷了。蓬莱仙人朝雷火里投入一粒发光的珠子,那珠子遇到高温就化了开来,从外侧开始分解,散出缕缕轻烟。缭绕的烟雾像是无法融合的水与油,每一缕都有不同的颜色,或深或浅,或浓或淡,飘飘荡荡地没入了火中,最后消失不见。
宋彩又掏出一样东西,滞了一瞬,也投进了火里。
“那是什么?”蓝姬问。
宋彩说:“心,一颗孝子心。”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连蓝姬都不再追问那是谁的孝子心了,因为不管是谁的,都是一份无法挽回的牺牲。
长刀在雷火的热浪中逐渐成型,宽厚的刀身,锋利的刀刃,会流动的木质在刀柄位置冷凝成最符合握姿的形状,有细风吹过,刀刃便发出了吱嘤的嗡鸣。之后,突然有雷电降下,海面被击出浪涛,礁石海岸也被击出许多个地坑,而用来炼刀的雷火却熄灭了,最后一丝火星钻进刀锋之后,神器终于大功告成。
江晏执刀而立,身影挺括高大,威风凛凛,简直如战神降临。宋彩被他激得心chao澎湃,心想这才对,这才是我诡境的妖王大人!
下一瞬,玄礼败阵,在躲过几根毒刺的穿胸之后砸落下来,把法阵砸出了一个漏洞。恭乙连忙用自己剩余不多的妖力弥补上那个漏洞,才把紧跟而至的丛丛毒刺挡在了外头。
玄礼咳出了血丝,斯文地擦去之后说道:“抱歉,她果真厉害。”
“不必道歉,辛苦了,”江晏微微侧了头,低声道,“护好自己。”
后面四个字无疑是对宋彩说的,随后一跃而起,刀光便携着雷电一起冲到了法阵之外。再下一瞬,血雨飞溅,轮盘法阵被糊上了一层暗红色的膜,除了交错的光影闪烁,其它什么都看不清。
又是几声雷电响彻长空,蓬莱仙人的法阵破了。众人正打算凝聚力量重新结出法阵,却发现地面上多出一个人——不能说是人,只算人形,因为那是一团红光裹着七零八碎的血藤。
圣母被长刀钉在地上,触手样的血藤竭力往外抽拔,可就算血藤被划断了一截又一截,长刀还是稳稳扎着她,没往外移动分毫。
江晏的玄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
“呵呵,哈哈哈哈!”圣母陡然大笑起来,“你说奇不奇怪,我刚才好像看见我儿的法相了。小鹏鸟,我儿给你提供了什么?堂堂天神,为了弑母不惜与妖物合作,还真是自甘堕落……”
“圣母,天神早在四千年前就寂灭了,”蓬莱仙人叹了口气,悲戚地道,“他身死魂销,无影无踪,都不知是灰飞烟灭了还是早入轮回了,又哪来的合作之说?”
本以为圣母听了会大受打击,没想到她还是笑,浮动的红光在她脸上模拟出人的五官,那是一种带着嘲讽的笑:“休要诓我,我儿的气息就在这天地之间,你说他寂灭了?呵!”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诧异,毕竟天神寂灭这件事四海皆知,六界通晓。虽然没人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那时候星河黯淡了数十载,送魂的虹桥在天际横贯了几千个昼夜,凡间所有花树一夕枯萎,连鸟雀都飞走了,它们飞往高处,追寻着天神寂灭后的魂火,直到累得再也飞不动,从天上坠落下来。
江晏心中有了计议,望向宋彩,宋彩便轻咳一声,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但天神确实寂灭了。圣母,你察觉到的气息来源于一颗心脏,就是我方才用来炼器的心脏。”
圣母的嘲讽之色消失了,红光在她脸上铺展开来,又忽然在嘴唇部位深深凹陷。“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么?”
“我说,那是天神的心脏,是一颗赤诚的孝子之心。圣母,你既然能感应到他,就知道我说的不是假的。”
“你胡说!臭小子,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