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内的,其余的都在东海和南海。”
江晏不置可否:“或许。”
“啧,或许。好啦,不闲扯了,我扎点血出来,你在旁边看着我怎么设咒的,多学学。”
“何不叫我亲身实践?就从这次开始。”
“算了算了,事关重大,还是下次吧。我已经把脑子里那些符号全都画下来了,有用的编成了册子,马上再添一个传送咒,就算齐活了。以后我走了,这东西就留给北云既,雁回城里九成以上都是普通人,总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江晏心中思量着他说的“以后我走了”,默默道:“也好。”
与此同时,雁回城上空云雾遮眼,日轮忽隐忽现,城中人来人往,进出城的商队络绎不绝。
一名豆蔻少女赤足立于十字街口,好奇地东张西望。有过路人向她投来目光,她便盈盈一笑,问道:“看什么?”
对方是个年轻的粗布衣女子,二十岁模样,答道:“看你怎么不穿鞋,是打哪儿来?迷路了吗?”
“打哪儿来我也说不清楚,待过上面,也待过下面。倒也不算迷路,只是在想,这么好的一个城,要是毁了,真的可惜呢。”
“嘁,说什么傻话,就算城要毁了也用不着一个小丫头担心,赶快回家去吧,穿好鞋子再出门。”
“家?不知道怎么回去。”
“怎么的,不会是逃荒来的吧?你家地址在哪里,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少女闻言忽然大笑起来,说道:“我家在一个很容易着火的地方,哪里容易着火你便带我去哪里吧。”
“容易着火?那就是油坊了,我们雁回城有个最大的油坊,就在前面拐角处,你自己过去吧。”
少女朝街头拐角看了看,道了声“好”,便施施然走了。
待她走后,粗布衣女子摸出一小包海盐瓜子嗑了起来,对着镜子里的人道:“九江岸那边都布置好了吗?圣母来了,变成了个小丫头,站在大街上视察民情似的。我引她去油坊了,要不了多会儿就得起火。”
镜子里传来北云既的声音:“好,宋公子正在设咒,咒法生效还需要一刻钟左右,来得及。只是辛苦你们了,等大火一起你们就撤离,万不能被波及。”
“知道啦,放心吧,我们虽然妖力没了,妖丹还在,区区凡火伤不了身的。不过咒术一旦生效,这边的障眼法就没用了,老妖婆会发现城里的百姓都是半妖假扮的,到时候她会不会先拿我们开刀?”
“但愿不会。”
“什嘛?但愿??不行不行!先前计划的时候没说有这么大风险啊,我不管,我、我还有心愿没了,我要你、我要你娶我当城主夫人!”
“……”
“北云既你说话!你得娶我当城主夫人,大不了以后我少吃点儿,不给你添麻烦!”
“……”
片刻之后,云层散开,太阳光温度骤升,雁回城里的几条街道莫名被泼了油,随着一盏油灯落地,大火整个蹿上了天,联栋的房屋一间接一间被点着,人们的惨叫声顿时四起。
家禽家畜被燎得受不了,纷纷挣脱绳索和笼子,在大街上到处乱窜。可惜城中已经没有能躲藏的地方了,没什么毛的小猪率先被烤干了皮,紧接着是牛啊羊啊的,rou焦味儿弥漫开来,俨然一场盛大而残忍的烧烤宴会。
蓝姬闻着香味儿,一边馋得流口水一边哀悼,心里头念着猪崽儿羊崽儿们好好投胎,别怪主人心狠,实在是情况危急,带不走它们,下辈子投生成人多做好事,再也不要经受这种苦了。念完奔向北云府,与北云既通了声,把集合起来的半妖们带进了空间裂隙里。
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正在油坊的烈火中愤怒地咒骂着,幻化出来的人皮已被撑破,露出了里面闪着红光的元魂和虬结盘曲的血藤。
障眼法一破,她才察觉到城中充斥着的咒术气息——好个易灵体,竟然对整座城施了咒,叫这油坊与地下的根系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方圆几百里以内可用的植被几乎都被这场大火给毁了。最可气的是,施咒用的是大地之力,等于她自己点火、自己铺油、折了自己的手脚。
而当她准备亲眼见证人族覆灭,好给自己出出气时,又发现先前街道上呼天抢地的逃难声已经消失了,所有人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股股低劣的妖气。
“易灵体,好个狡猾的易灵体……”圣母倏地冲破火云缭绕的油坊屋顶,盘旋着腾上半空,恶狠狠道,“你且好好躲着,别叫我抓到你!”
☆、144. 天道可由人18
九江岸,大地洞中, 北云既正手持断龙脊支撑着空间裂隙, 先是蓝姬从里头跳了出来, 继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半妖,都穿着雁回城百姓的服装,有些不耐火的已经被烤得头皮焦亮,还有的被燎着了尾巴,屁股上带着火回来的。等最后一名半妖迈进, 北云既撤去断龙脊上的法力,几乎力尽,拄着刀才勉强站稳。
“诸位大恩,雁回城永世不忘, 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