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有怒,是气她戏弄,更气她竟因为恨梁慎行,就随便将身体交托给另外一个男人。
倘若不是他,而换作另外一个人,她是不是也会那样做?
她会用手去抚摸他脸上的每一寸,像是要记住他的样子一般,细致温柔,指腹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而后热切
地亲吻上去。也任由那人撕扯她的衣裳,沿着她的唇往下,掠过她细白柔腻的脖颈,玲珑Jing致的锁骨,而后在肥白
的胸ru上狠狠吮吻不断……
他并非是有甚特殊之处,能得她喜欢,只是恰巧在那日成为她唯一的慰藉而已。
魏听风一想便大为恼恨,“你明明不喜欢我。”
秦观朱点头,道:“是。”
魏听风抿住一嘴苦涩,决心咽进肚子里再不提,叹了口气,转而道:“……现下形势严峻,此去芙蓉城,你要
多加小心。”
秦观朱也道:“保重。”
魏听风一声不吭,压住心下暗暗汹涌的情绪,最终松开秦观朱的手,转身离去了。
*
留在侯府中的侍卫,有从前跟着梁慎行出生入死的兄弟,知梁慎行遇刺,现下正生死不明,心焦难忍,很快依
下郡主之命,匆匆启程,护送秦观朱一同前赴芙蓉城。
他们将行程赶得焦急,马车一日不停地颠簸。
早年随军,秦观朱吃过不少苦头,纵然满足于能与梁慎行不曾生离,可身子却禁不住经年的折腾,自也落得娇
弱了些。
她倚着车厢软靠上闭目休息,眼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骨rou筋rou酸软得厉害。她嘴唇苍白,脸颊上浮出异样的
红,呼出得气息滚烫,轻微的风往她斗篷里一钻,浑身便打起哆嗦来。
秦观朱觉着自个儿大抵是发烧了,又不敢耽搁行程,便一直不曾言语。
照顾秦观朱的侍女见她脸色难堪得很,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探,浑似探进火盆里,烫得她心头一惊。
她忙拍拍车厢,掀开帘子,朝外大喊了一声:“停车——!”
忙有侍卫长策马过来查问情况。
秦观朱拉住侍女,轻蹙起眉尖,却还忍着不发,只道:“我有些累了,烦请歇一歇罢。”
侍卫长视察周遭,确认此处不易设伏后,点头敬道:“遵命。”
秦观朱由人搀扶着走下马车,胃中涌起一阵翻江倒海,因她吃得甚少,俯身干呕也只呕出些许青白酸水。
侍女轻拍着她的背,担忧道:“夫人,你正烧得厉害,再拖下去可不是办法。”
秦观朱轻咳着回答道:“无碍,待到天黑在驿站歇脚时,去问些药来就好。”
一只水囊递到秦观朱面前,她接过,忙着道谢,这厢抬头一看,就不防地跌进魏听风深黑的眼睛里。
秦观朱手指一僵,“你怎么……”
魏听风道:“我亦要回芙蓉城,并非有心扰你。”
秦观朱恐他误会她是厌烦了他,下意识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句话里有甚情愫,魏听风都不敢再作他想,但见秦观朱脸颊烧得发红,气息微弱沉重,便问道:“你伤了风
寒么?”
不及他细问,忽听“砰”地一声,如当头惊雷炸响,劈得一行人马顿时溃乱。
滚滚浓烟四起,马蹄乱踏,嘶鸣不止,侍卫忙扯紧缰绳,吁喝着安抚。
侍卫长大喝一声警戒,待迷雾稍稍散去一些,众人敏锐地察觉前方黑影林立。
来者一手持弩,一手持刃寒长剑,下半张脸上皆扣着一副黑色鬼牙面罩,在这半黄昏的天里,被光色拉成一个
个剪影。
一人问道:“颍川侯?”
侍卫长拧眉,“来者何人?胆敢在梁帅旗前放肆!”
那人讥笑一声,蔑道:“杀得就是你们。”
话音刚落,从他的面罩后传来一声长哨,一行人迅速列阵张弩。
侍卫长脸色大变,喝吼道:“小心——!”
刹那间,黑羽弩箭裂开飞响,嗖嗖地如密雨般齐压下一波,射得队伍人仰马翻,血光飞溅。
突如其来的奇袭令整队人马一下张皇失措。
侍女从喉咙里发出的尖叫声,被黑羽箭射穿,转眼没了生息。那泼热血几乎是横溅到秦观朱的脸上,浓郁的血
腥气和滚烫的温度惊得她浑身一僵。
她眼睁睁看见侍女重重倒在地上,脑海裂开一片空茫,伸手去摸自己脸上的鲜血。
魏听风横眉,翻刀叮叮格挡下两箭,一手将不住颤抖的秦观朱卷进怀中携抱住,飞快地躲到车厢后。
前方的侍卫长喝声下令,其余人迅速收整心神,纷纷下马,翻滚着寻找遮掩,躲避锋锐的箭雨。他们抽出刀
剑,待下声命令一到,旋即闪身冲出,逆势反攻,上前与刺客厮杀成一团。
魏听风护着她,平和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