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对身体不好。”
喻临谦微侧过头,睨了他一眼:“老金。”
“哎!”坐在驾驶位的司机迅速应道:“喻总,什么事?”
戚炀只得无奈从内兜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递到喻临谦面前。
喻临谦勾唇:“没事了,你继续开车吧。”
戚炀垂眼看着香烟在喻临谦修长的指间转了个优雅地弧度然后被点燃,说:“你昨天刚喝了酒,烟少抽点。”
“就一根。”喻临谦微眯着眼,懒洋洋倚靠在窗边,下巴搭在手臂上,漫不经心叼着烟,放空的眼神也不知在看哪,缭绕的烟雾朦胧了他Jing致疏离的五官,也模糊了旁人的视线。
说是一根,其实也就抽了几口,喻临谦便很快把烟按灭在车沿上。
听到身后微乎其微的松气声,喻临谦乐了一下,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坐端正后认真看向戚炀:“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欠你一个人情,谢谢。”
戚炀眼帘轻掀缓缓对上喻临谦的眼睛,目光微动,手指不动声色地攥在一块:“我知道。”
戚炀从记事起就没见过在戚家人口中那个不知廉耻的妈妈,但他见过这本笔记本的主人,在7岁的喻临谦身后,带着优雅恬静的微笑,蹲下身,拿着手帕细细为男孩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和汗水。躲在角落里偷窥的戚炀就曾想,这应该就是母亲吧。
喻临谦叹了一口气,用力搓了把脸,有些好奇问:“不过这人你是哪找的?”想请人帮忙,自然不能空着手,喻临谦也派人寻找过符合史太太要求的捐献者,但一直无所获。
戚炀突然有点小开心,他抿了抿嘴还是没控制住,嘴角微微上翘一个幅度,他解释说:“我信息来源的渠道和你不一样,以后如果有需要都可以问我。”
喻临谦若有所悟点点头:“也是,在这方面你还真比我方便。”他拍了拍戚炀的肩,笑道:“谢了兄弟。”
戚炀上扬的嘴角又不动声色平下去。
抵达酒店后,没出现只剩下一间房的情况,喻临谦摆了摆手,道了声晚安,两人就各自拿着房卡回房了。
☆、第十六章 梦里的光(一)
戚炀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对,但脑袋里一片空白,仿佛被遮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薄纱,思绪停滞,所有能思考的神经一缕一缕漂浮在真空中,他拼命想去触碰,记忆却像空气一样看不见像水一样抓不住。戚炀也找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他现在应该是站在过道拐角处,用装饰的落地大花瓶将自己隐藏起来,听着其他人在嘀嘀咕咕。
“果然是小三生的,上不了台面。”
“看他那Yin气沉沉的样儿,谁敢靠近啊,听说老刘,知道吧就是老刘,老刘给他送了颗糖,前几天走路摔着啦!我的天呐!”
“真的假的啊太可怕了!我之前切水果把手切到了,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了!前几天走路的时候好像被他碰到了!肯定碰到我围裙了,才害我切到手!”
“太可怕太可怕!我之前不小心摔了夫人的香水还被骂了,你们都知道我的,干了十几年从来没出错过,那次肯定也是因为他!一定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把霉运传到我身上!晦气!”
“这么说的话,我也想起一件事!”
“我刚刚被他看了一眼,怎么办!是不是也要倒霉了啊!”
“你快去拜拜,我这有个土方子........”
尖锐细碎的话中,那隐藏不住的满满恶意吵得戚炀头疼。
就像是在大动脉处轻轻划开一个小口子,滚烫刺眼的鲜血喷涌而出。所有人将自己不好的、失误的、倒霉的、槽糕的事情都一股脑发泄到一个人身上。是啊,这年头,有些人总是得为自己的错误找理由,推卸到别人身上去,才能心安理得活下来。
说着说着,各种可笑的说辞似乎也成真了,但所有人都忘了,那个所谓造成所有人厄运的“源头”仅仅只是一个孤立无助的小孩。
戚炀强忍着头疼冷冷听着,此时的他似乎从内部被分割成了两部分,理性的大脑告诉他不过是些杂碎,狮子不会在意在它脚下张牙舞爪的跳蚤,但幼小的身体内传出压抑到极致的悲哀。
很快周围的场景又一下子换了,他被粗暴地拉进一间大房间。这个房间有软软绵绵的大床,有塞满两个天花板一样高书架的图书,有干净整洁的地毯,以及一个轻蔑看着他的女人和她那骄纵霸道的儿子。
“哇呜呜呜呜!!!妈,就是戚炀!他故意把我的作业本上乱涂乱画!还把我的房间弄得这么脏!”戚宏边拉着嗓子边指着戚炀骂。
一本练习册被狠狠扔到戚炀头上,又砸到地上。
戚炀摸了摸额前被砸出的小伤口,垂目,练习册摊开摆在他面前,上面被黑色水笔涂满,看不清原本的字迹和内容。
没人质疑一个平时住在偏楼的6岁小孩是如何穿过满是人的主楼,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进小主人的房间,没人怀疑这是不是一个熊孩子不想完成作业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