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断交数年之久?
“小姐您听奴婢慢慢说……”
提到长宁侯府与文府的恩怨,就不得不从上一代人说起。
文家与卫家在先长宁侯夫人文氏刚嫁过来的时候,关系还是颇为融洽的。彼时,卫奕辰的外祖父文老太爷还是太子太傅,与长宁侯府也算是门当户对。太子对文老太爷颇为尊重,若是太子能够顺利登基,文家必将更上一层楼,长宁侯府绝不会轻易得罪文家。
只可惜,巫-蛊之祸爆发了,太子与太子妃死于非命,文老太爷这些与太子走得近的人也遭了秧。文老太爷运气还算好,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被罢官了,文家也随之没落。长宁侯那时候正宠着夏姨娘,原本碍于文家之势还有几分收敛,见文家没落了,他便肆无忌惮起来。先长宁侯夫人文氏与长宁侯的关系急转直下,郁郁而终。
自此以后,文府与长宁侯府,便断了往来。
直到近几年,小皇帝开始重用文老太爷的儿子,也就是卫奕辰嫡亲的舅舅,并亲自为卫奕辰的表妹与一名年轻有为的宗室子弟指婚,长宁侯府才又开始与文府走动起来。
可是,别人没落时疏远,别人起复时凑上去,吃相未免太过难看,再加上还有先长宁侯夫人的一条命横亘在两府之间,无论长宁侯府往文府送什么东西,都会被文府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长宁侯倒是不怕丢脸,依旧吩咐府里头与文府走动,管家之人却着实难办……
直到现在,姜媛菀才知道,为何卫锦姝火急火燎地就把这摊子活甩给自己——只要文府对长宁侯府的成见犹在,不管送什么过去,都讨不到好——这是个烫手山芋啊。
红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咬着下唇道:“二小姐这也太卑鄙了……”
姜媛菀摆摆手:“罢了,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她觉得这活棘手,自然要推给别人。只是我却不是个甘愿认命的。这活如今既然在我的手里,我便要想法子把它处理好。听说表哥与他的外家关系不错?我去向表哥打探一下情况吧。”
……
姜媛菀抵达卫奕辰的院落时,卫奕辰还没回来。
在将养了一阵子之后,卫奕辰也忙碌了起来。到底是身上有官职的人,哪怕身上的“伤”没有好全,也得回去干活了。
“表小姐可是来看咱们世子的?快请进来先坐着喝喝茶吧,咱们世子过一会子应该就回来了。”卫奕辰院子中的下人们对姜媛菀别提有多热情了,便是长宁侯府正经的小姐们过来,也未必能有这种待遇。
都说下人们惯于看人下菜,此话一点儿不假。现在这些下人们都知道姜媛菀在自家主子心中分量不一般,怠慢了谁,也不敢怠慢了她。
用过一盏茶后,姜媛菀听到了脚步声,一抬头,便望进一双含着笑意的明亮眼眸中。
“媛媛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姜媛菀下意识地道:“瞧表哥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么?”
说完她才想起,除了有事情的时候,她平时真的很少主动踏足卫奕辰的地盘……
心虚了那么一下子之后,姜媛菀立刻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毕竟男女有别么,总不能有事没事就往卫奕辰这儿跑。
“不管怎么说,媛媛能来,我很高兴。”卫奕辰在姜媛菀身边坐下:“我听说二妹妹将备礼的活计交给了媛媛?”
姜媛菀心下一惊,这件事发生在小半日前,知道的人并不多。卫奕辰能够一回府就得知此事,看来她低估了他对府中诸事的掌控程度。
“你不必觉得奇怪,与你有关的事,我自然格外关心。”卫奕辰的语气十分柔和:“手下的人知道我的脾性,你又特意过来找我,方才进来的路上,他们便把府中发生之事告诉我了。”
“这府里头还有你不知道的事么?”
“自然,你当我是全知全能的不成?我虽然知道你是为新得的差事来找我,却不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媛媛可否告知我,好让我为你分忧解难?”
“是与文府相关之事……咱们府上与文府,似乎已经断交很久了。”姜媛菀小心翼翼道:“我观舅舅有与文府修复关系的意思,不知道表哥对于此事怎么看?”
卫奕辰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这事儿还真是有父亲的风格,有用了就拉拢,没用了就丢一边儿去。我外祖父和舅舅,有文人傲骨,素日里最瞧不上我父亲这样的人,我父亲越是上赶着凑过去,他们便越看不起我父亲的行径。再说,母亲当年之事……别说是外祖父和舅舅了,就连我心里头都无法做到没有芥蒂。”
这一刻,姜媛菀深刻地感受到了卫奕辰对长宁侯的不屑。就这方面而言,卫奕辰与文家人是一样的。若卫奕辰不是长宁侯的儿子,只怕卫奕辰也会像文家人一样,耻于与长宁侯为伍。
“表哥……你幼时,夹在两府之间,两边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一定非常为难吧……”这一刻,姜媛菀莫名地生出一丝心疼。
卫奕辰怔了怔,旋即露出释然的笑容:“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