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和气气地吃完了这顿饭,坐在一起唠之前没唠够的嗑。
初二是娘家人接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要是往年没分家的时候,林老太早早就该给四个儿媳妇准备带回娘家的节礼了,礼还不能轻了,轻了的话少不得一整年甚至好几年都要被亲家说嘴。
今年不用大出血了,林老太从早上起来心情就很好,浑身轻松。
而且,今天非但不用费钱费力备节礼,还不用备席面招待客人,因为——林老头既没有嫁出去的姐妹,也没有嫁出去的女儿,就连嫁出去的侄女都没有。
只有一个早早过世了的老姑妈,姑妈姑父都已经去世了,俗话说得好,一代亲二代表三代了,姑妈家的当家人已经换成了表侄子,早些年就没有跟他们兄弟仨走动了。
而林老太又是一个等于没有娘家的人,娘家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嫁在何方,更别说使人来接她回去了。
所以说,今天压根没人会来他们家,他们一家三口完全可以窝在房间里烤一天的火。
林老头还好,往年他这天也都是闲着的,感触不太深。
而林老太就不一样了。
她再一次体会到了分家的快乐,甚至决定,中午吃锅子。
然而,美味热乎的排骨锅子刚上桌,门外便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桂花!夏桂花是住这儿么?桂花你在家么?”嘈杂的叫门声响起,打断了林老太嘴上哼着的小调。
她踢了林老头一脚:“你去看看是谁在外头。”
林老头刚夹了一块rou到嘴里,不情不愿地放下筷子往外走,一边嚼rou一边嘟囔道:“谁这么没眼色,在饭点上门……”
打开门一看,门外是几个衣衫破旧单薄的老头老太太。
“桂花是住这儿么?你是桂花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应该有七十岁左右了的老太太扶着门框问道。
林老头眉头紧锁,黝黑的脸上辨不清神情:“你们是谁?”
“我们是桂花的娘家人啊!”
刚掀开门帘准备探头来看是什么情况的林老太立马将门帘往下一摔,尖声道:“我没有娘家人!你们找错人了!”
那几人越发激动地要往里挤:“桂花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这么多年你咋不回娘家呢?我们还以为你在外头出事了呢!”
“我都说了我没有娘家人!你们认错人了!我娘家人早死光了!林兴国,你还不赶紧把门关上,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往我家钻!”
林老头依言就要关门,可那几个人走了这么久的路,整个人都要冻僵了,半条命都快没了,现在猛然见了希望,哪还容得他关门?
一拥而上往里挤不说,甚至还直接往林老头身上撞,踩踏当中不知谁的腿踢到了林老头年轻时受伤严重的那条腿,踹得他身形一歪,手也离开了门把。
那几个人自然就冲进了院子里。
林老太透过门缝看得真真切切,顿时火冒三丈,去厨房捞起案板上的菜刀就往外冲:“谁准你们踹我男人的!看我不剁了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愤怒之下,她追着那几个人满院子跑,好几回菜刀都划过了他们身上的薄袄,带出了里头缝着的的棉絮和稻草。
林老头生怕她真的伤到人,忍着腿疼就要上前阻拦。
听见动静赶出来的刘大菊吓得直叫唤:“哎呀咋还动起刀子了呢!桂花你冷静一点!……当家的!芳芳她爷!你赶紧出来,出事啦!”
即便多了两个拉架的,林老太还是像被刺激很了一样,双眼瞪得通红,死死盯着他们几个不放,拿着菜刀的手不断挥舞着要去砍他们。
顾忌着妯娌手上那把敌我不分的菜刀,刘大菊想拦又不敢拦,进退两难之际,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瞟见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喜妹。
“桂花你冷静一点!赶紧把刀给放下!你就算不想想别人,也想想你家喜妹吧!你瞧瞧你把喜妹给吓的!小脸都煞白煞白的了!”
被吓坏了的小可怜·喜妹:“……”
她能说,脸煞白是被冻的,一动不动是因为她在戒备,万一林老太要吃亏了她的弹弓就要出场了么?
对林老太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她男人和她老闺女,她能因为那几个所谓的娘家人伤了林老头而发飙拿着菜刀砍人,也能因为刘大菊说喜妹被吓到了而恢复理智。
瞥见喜妹的脸果真煞白煞白的,林老太顿时就冷静下来了,非但停下了挥舞着菜刀的手,还冷静地对喜妹说道:“喜妹你进屋去,别冻着了,妈没事。”
喜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想真的乖乖进屋去——万一等她进屋了,那几个人以多欺少欺负爸妈怎么办?
“……我不冷,不进去。”她有点苍白地说道。
林老太却被她的话暖了心窝子,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就没有强硬地命令她回去,而是决定速战速决。
“你们是自己出去,还是我叫人来拖你们出去?”林老太将刀尖对着那几个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