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闻王后去世的消息之后,又是如何拔剑自裁,死于帐中。
齐王后瞧得分明,无措地望向羲御。她知道面前的男子是位神明,必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羲御果真开了口:“齐王身为出征将帅之一,战事临近尾声之时,却在军中自裁,若这事传出去,势必动摇军心。主帅便将消息瞒下,待大军凯旋,才说齐王战死,齐王才得追封。算是保全了皇家颜面。”
“他为何这么做?”齐王后闷声问道。
“‘王悔恨’三字,还不够用来解释吗?”
齐王后凄凉一笑:“他若悔恨,当初又何必接受陛下赏下的那位美人?他曾与我有誓,夫妻二人间容不下第三人,是他违背誓言,又何必还要事后寻死?”
羲御怜悯地望了她一眼:“齐王战功卓著,那皇帝早已心疑他,你只听见他纳妾就要寻死,却不知道当时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齐王后最怕的事发生了。
过了千年,旧伤可以慢慢愈合。可若是当年另有隐情,她心中的这份懊悔又该如何自处?
“你若不信,就仔细想想,齐王逝后,你口中的那位美人,可曾再出现?”羲御顿了一顿,“皇帝眼里的钉子拔除,她这枚棋子无用了。”
齐王后一直绷着的情绪终究溃了堤,她摇着头:“你……你是在骗我。”
没等羲御开口,明朝就忍不住道:“仙君从不骗人。他也从未见过你那位齐王,犯不着替他遮掩什么。”
“他如今在哪里?”齐王后暗淡的眼神中忽地涌出一丝神采。
羲御摇头:“冥府的事,我并不过问。”
看着女子凄然的神情,他又补道:“但我可助你前往冥府,他若也放不下,多半还未离开。你们重入轮回,也算了结了一桩情债。只是作为条件,要借你一物。”
齐王后并没有一丝犹豫:“我答应你,只求仙君大人助我。”
她怨结过深,非人非鬼,凭自己的能力无法入冥府,也就无法入轮回。
羲御像是早已知道她的答案似的,将手掌抬起,从女子身上褪去的一对青色蝉翼就缓缓落在了手心。
他让明朝小心收好,才道:“跟我来。”
公寓中太过狭小,为了开启鬼门,羲御便将人带到了城郊的树林。
周围都布下了结界,凡人自然无法瞧见里面的诡异场景。
待鬼门一开,齐王后向二人道别,而后决然地走了进去。
一切都那么快,明朝跟着羲御往回走时,觉得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感触良多,终于开口问起:“这件事,他二人是谁做错了?”
“感情中何来那么多对错?”羲御摇头,“误会易结却难解,对错最终反而不重要了。”
明朝又问:“那他们还能见到吗?”
羲御想了想,道:“误会已解,若有心有情,定会再相见。”
齐王若等着齐王后,或许这时已经相见。若没等,齐王后重入轮回也定会去寻他。想来,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明朝却陷入了忧伤,小声嘟囔着:“仙君,做人真累。”
“哦?”羲御眯眼瞧着他,“那便不做好了。我看家里有几个空花盆,你继续做花,我也可以养着你。”
明朝认真起来:“那不行,累就累吧,我得了做人的好处,自然也要尝尝做人的难处。”
而且,他不想做盆栽!
第10章 夏之篇 夏至(下)
已至正午,天上的太阳似乎更大了些。但在羲御的压制下,并不是灼热的,照在人身上只觉得舒服。
明朝向日葵的天性展露了。
他迎着阳光,步子很是轻快,眉宇间浸着欣喜。
瞧着周围没什么人,他便凑近了羲御,好学地问道:“仙君,今日是夏至,一年中白日最长。那是不是您工作最久的时候呢?”
羲御一怔,才道:“是。”
千百年来,他早已习惯了一日复一日,那极小的差别,他都无形中忽视了。
自然,也从没人问过他。
他出了神,隐约间觉得天际似乎有几道亮光闪过,映到了他的眼里。
明朝指了指头顶的云,问他:“仙君,怎么突然变天了?”
“怎么会?”羲御也像是意料之外,他听到远处几声沉闷的雷声,大概是要下雨了。
明朝知道行云布雨之事,虽不是羲御之职,但羲御必然是知情的,不会如现在这样吃惊。
明朝正奇怪着,身旁的羲御却已明白过来。多半是雨神这家伙,搞什么奇怪的恶作剧。
自己如今下界,也没这功夫去理他,便由他去。
然而天上倾盆大雨,瞬间便一泻而下。街上的人们发出惊呼,都拿手遮着头,跑得极快。
顾不得形象,两人也忙跑到临近的店铺屋檐下避雨。
明朝前额的发尖淌下几滴雨水,亮晶晶的。他没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