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冒出一个小小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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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只要她肯说他想要听的话，就有理由不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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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桓猊俯身，鼻梁轻贴住她发汗的额心，天青色的光线拂进寂静的佛殿地面，他发呈绀青色，眼里有琥珀，又有了凡人的脆弱与虔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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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几乎无措地，芸娣脑海中掠过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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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是第一次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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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沉沉伏落在溪水旁，翻过肩部，他面色苍白却异常英俊，发是绀青色的，似佛祖坠落了人间，他睁开眼，琥珀色的目光冷冷射过来，瞬间她心底有了灼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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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这样一双眼睛，什么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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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知道她想要逃，连同那夜山上的灯火都是假象，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他不说，即使知道她并非真心实意，他不曾责怪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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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时她几乎无动于衷，可现在，芸娣心里迷茫越发浓烈，不禁想，或许她无需不奉承，甚至违拗，他也不杀她，或许从始至终，只是她虚惊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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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芸娣心颤着，头一回说了实话，“我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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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这句话落了地，桓猊眉心微微抖动一下，一股无力的挫败感随之而来，甚至他听到了那种心碎的细微动静，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脑海里，心里满是这句话，反反复复，一股杀意掠卷生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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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但几乎瞬间，被他心里那只大手狠狠拂开，桓猊双手捧着芸娣的脸颊，声音哑了哑，再度开口时越发柔和，“往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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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不问过去，只求往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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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芸娣缓缓抬眼，跌入桓猊温柔热切的眼中，恍惚落了层冷汗，仿佛那些耻辱，羞愧，自卑都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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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狭眼垂落，俯视人间的佛祖金身坐在高台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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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直面听到自己砰跳的心声，耳膜也被震得砰砰直响，不由心软了一下，“有的，会有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