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父母这一支从族谱抹去,脱离五服。
“钦差还在东桥县?”
听说王家已经被抄没,族人也陆陆续续上路,而花家在死了十几位当家后,官府不允许他们卷土重来,主张分祖产分族谱,削弱势力。而花家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族人内部的分歧越来越大,不用官府插手,他们自己就闹掰了,不少人变卖了财物举家搬离了东桥县,去往别地定居。
而雷家的人,还关在大牢里,等候处置。
徐野换了个姿势,双手枕着脑袋,“他舍不得走。”
其实人关着等桑赠齐到任再处置就可以了,但闫茂贤是七皇子的人,得知四皇子也插手金陵后,他怎么也不愿意分功劳给桑赠齐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赖到结案封卷后再走。
“雷家为什么要毁山?”这是吴缨一直想不通的。
“那座山是王家的族脉。”
吴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马车朝这边过来,徐野起身准备过去接人,“是王羡让人透露给雷家的。”
“什……”
小姑娘心情畅快,跳下马车跑到徐野跟前,叽叽喳喳地说自己瞧见了好多美景,还有吃得胖嘟嘟的松鼠。徐野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手却忙着,一会儿给她理头发,一会儿帮她把披风帽子摆正,叶雪馨在旁边看着好生羡慕。
外头都传程馥要给徐野当妾的,只有她知道,徐野把程馥当自己的命那般重视,怎么会让她做妾。
程寒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回去吧。”
程馥袖子里突然变出一朵花,迅速地插到程寒的头上,“不许取下来。”
“……可以走了吗?”程寒的手在半空中纠结了一下,最后也没把花摘下来。
程馥顽皮地挽住小哥哥的胳膊,蹦蹦跳跳地往来时的路折返。
“珍惜你的好妹妹吧,将来你有媳妇了,你的好妹妹就要避嫌,不能总跟你这般亲近。”
“珍惜你的好哥哥吧,将来你嫁人,你的好夫君还能允许你这般挽着你哥哥么?”
小姑娘思衬,“那干脆不嫁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徐野黑脸,“不行。”绑也要绑上花轿。
知道自己胡说八道,小姑娘吐吐舌头,回头给徐野一个安抚的眼神,徐野面色才缓和下来。
柔嘉长公主正与几位重要客人吃宴,程家一行向景元泽告辞,顺便让他转达给柔嘉长公主。
景元泽巴不得他们赶紧回去,别呆在景家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怎么了?”程馥看出对方不对劲。
景元泽看看她又看看徐野,“我在京城有宅子,到时候我跟你们一块搬去京城。”
程馥挑眉,有些纳闷对方怎么知道他们兄妹迟早要回京,就凭小哥哥将来要考功名这个事来推测?
“哎呀烦死了,赶紧回去吧。”说完扭头就走,好像谁惹了他似的。
程馥凑到小哥哥身边,“我记得刚认识那会儿,他没这么别扭。”典型高傲的公子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愈发像个少年郎。
程寒想损妹妹满身烂桃花,但还是打住了,轻轻推了她一把,“快上车。”
小姑娘也觉着一直杵在人家家门口不好,于是乖乖地上了车。
骑在马上的徐野往景元泽离去的方向看了眼,目光极寒,旁边同样高在马上的骆行津津有味地欣赏某人吃醋又不好发作的样子,暗叫一声活该。
桑赠齐一把年纪,身子骨小毛病不少,为了睿王大老远从江陵赶到金陵,到任上后连歇息了两日才恢复Jing神。因不确定民乱有没有影响到金陵,桑家的女眷并未随行,他只带了能帮上忙的儿子和几个侄子。
闫茂贤得知桑赠齐到任,立即就把雷家一种要犯押解回府城,与桑赠齐共同审理。这位新知府也不墨迹,雷家的事很快就结了案,主犯斩首示众,财产没收,族人全部流放。
这个结果在百姓中引发了争议,徐野审王家时,女眷可都是充了军需,说白了就是当军奴,苦累活都得做,还得供披甲人发泄。而桑赠齐判雷家则是全部流放,这相对来说没那么屈辱。
闫茂贤对案子最终结果没有疑议,有的是好奇被桑赠齐摆了一道的徐野会做什么反应,现在谁都觉得他是酷吏了。这不是什么好名声,放乱世还死得特别惨。
听了外头的议论,程馥做作地唉声叹气,“咱们家就没个善人,没有,一个都没有。”
玖玖在旁边给她切香糕,“这世道对咱们太不善良了,小姐,要不把财产都变卖进山里隐居吧。”
程馥夸张地拍桌子,义愤填膺,“不,我就要在最热闹的地方呆着,我恶心死他们。”
伏在对面翻公文的徐野瞥了她一眼,没做声。
旁人怎么评价他不在意,只要还在同知这个位置上一天,他就按自己的手段来行事。桑赠齐是上官没错,但却没有罢免他的权力,若是架空他,倒还让他高兴些。毕竟谁不喜欢光领俸禄不出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