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他刚来得及吼出一句“雪叶!别乱来!!”,就看到——
清原雪叶在半路上截住了挥舞着柴刀的阿部十郎,两个人迅速缠斗在一起。
土方顾不得多想,立刻朝着楼下吼道:“喂!叫警察!警察还没来吗!!”
楼下一片吵吵嚷嚷,乱得像鸡窝一样。不过在这种人声鼎沸中,倒是有一个声音,虽然还因为惊吓而发着抖,倒是壮起胆来朝着他大喊了一声:“听、听说外面道路堵塞……必须步行前来!所以还没——”
土方:“……”
啊对了,今晚这里有盛大的舞会嘛。所以就连他和清原雪叶,都是在距离这里几条街的地方就不得不下车步行了。
所以山川极力让自己来的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鬼!不但潜伏进了御陵卫士残党这种亡命徒,而且真的出了事,警察还不能及时赶到!
这时楼下一阵混乱,有人又喊了一句:“等等我们来帮你——!警卫也来了——”
啊对了,警卫。土方想,刚刚明明在进门的时候,大门口就有警卫的,事发的时候那些人跑到哪里去了?——莫非,阿部十郎还有同党?!
他紧接着就想起清原雪叶出现时手中握着的那柄手铳。
他很确定清原雪叶今晚和他一起进入鹿鸣馆的时候,是没有随身携带这种要命的玩意儿的。那么,她后来是从哪里弄到这种东西的?!还有,她是听到大厅里发生了混乱,才匆匆赶来支援的吗?还是——
还是,因为她抢先遭遇了阿部十郎的同党?!
虽然土方看似想了很多,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短短几秒钟之内的事情。长久以来他早就养成了愈是战时,头脑就愈是高速运转的习惯。此刻他一摆脱束缚他行动的那件可恶的外套,就迅速把它丢到一旁,想要冲上去支援清原雪叶——
然而下一刻,他却赫然看到,清原雪叶仿佛终于提前用尽了力气似的,在和阿部十郎的比拼中手臂一弯,后退了两步。
阿部十郎立刻抓住了这种稍纵即逝的机会,大喝一声跨步上前,雪亮的刀锋一瞬间就往清原雪叶的颈间挥去!
土方的心脏差点儿停止了跳动。
然而清原雪叶艰难地作出了反击——或者说,抵挡。
她一抬左臂,硬生生地架住了阿部十郎挥下的那只手。
她的左臂刚好架在阿部十郎的掌心下缘,和那把柴刀刚好形成一个角度;因此那把柴刀的刀锋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就顺着刚刚落下的方向,咔地一声——砍进了她的小臂。
土方脱口而出:“雪叶!!阿部,你这魂淡——!!”
阿部十郎却脸上一亮!
“先砍死你,再砍死土方岁三——这就可以报了同伴们牺牲在油小路的大仇了!”他神经质似的念叨着,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土方的怒吼一样。
“这样也好——在土方岁三去死之前,可以再折磨折磨他的Jing神……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同伴死在自己眼前的感觉,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大笑着,一边在手上施加了更重的力气,一点点下压——
柳泉也被迫随着那股力道,一点点往后倾斜,直到整个后背都紧贴在还透出一股全新的桐油气味的栏杆上。
身旁已经传来副长奔跑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就是此刻!
她顾不得左臂传来钻心蚀骨的疼痛,在脑内大喝一声:[手铳!就是现在!]
一把手铳瞬间具现在她垂下的右手中。正是那把她从驹野那里夺来的手铳。
柳泉毫不犹豫地一扬手把手铳的枪口顶上阿部十郎的肚腹处,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清脆的枪响。
阿部十郎脸上得意的狞笑骤然凝结在那里!
柳泉趁着左臂上他施加的压力一松的机会,立即左臂一用力把他的身躯往后一推。几乎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手铳再度响了。
砰!
第二声枪响过后,阿部十郎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见,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随着枪击的力道往后踉跄了几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腹处,用左手捂住那里,又抬起头来目露怨毒之色地死死盯着柳泉!
虽然左臂痛得像是要废掉了一般,柳泉仍然朝着阿部露出了一个称不上多好、但很灿烂的笑容。
“没错,这是我从驹野那里搞来的。”她说。
“很好用,很适合你们——”
阿部十郎蠕动嘴唇,还想说些什么,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轰然一下倒地,握着刀的右手也松开了,沾着血的柴刀滚落在一旁。
柳泉依然站在原地,左手垂下,鲜血流满了衣袖,又沿着手臂和指尖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她的右手依然握住手铳,枪口指着阿部十郎没有动。
直到身旁传来一个脚步声,随即有人走了过来,先一脚把那柄柴刀踢到了旁边一张倒下的桌子旁边,还走过去抬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