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五岁跟着别人跑出省,让那人害死了,死得...”张素不忍再说,“这都是命啊,命就是一个圆。他妈知道后就跳河自杀,母女俩个的葬礼一起办,我那次跟着老梁回家,越来越觉得这里就是个黑棺材,他不爱回,我终于是知道为什么了。”
“这事就闷在心里。太多年了...跟着老梁我到觉得幸运,老家那些人一副见怪不怪的脸,只有老梁说他们不是东西,大房倒是没再娶,可我看着大房的脸,总觉得不寒而栗。”
张素说完,用酒压下去那点记忆,“老梁生病后来北市,才觉得本家盘根错节乌云密布,北市才是真的清爽的地方,他在病床上躺着也不会去玩女人了,我反而觉得幸福。人总归是有点Yin暗面吧...”
张素的声音缓而小,因为喝多了,变得喃喃,拿酒的两人终于回来,是因为在吧台被熟人绊住,坐下后看到躺倒的张素,江芸强撑着额头的状态,笑话好几声:“我说你们就两个人喝成这样?我新拿的酒怎么办?”
“李姐,要不你们先把张姐送回去。”江芸平缓建议,只是没有抬头。
两个人刚才就在吧台喝了不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李太太张罗:“那就散了吧,芸芸怎么回去?”
江芸哽了一下,哑声说:“我在这等会儿他。”
“人家没准还二轮呢?你等男人算什么回事?”
江芸摇摇头,重复道:“我等他。”
李春阳没强求,嘱咐着注意安全,抬着张素去停车场了。
江芸拿过新端上来的洋酒,倒在杯子里,当作水强压下去喉咙里的窒息感。旁边放着震耳欲聋的舞曲,张扬热烈的一片灯火。
江芸想起太多事了,他卧室的那些陈设,他的莫名的脾气,他的全然的淡漠。她用手敲了敲胸口,不管怎么揉就是化不开,疼地她哭了出来。
*
冯与远喝到八分醉,揽着傅衍之的肩膀,弹出两只美国烟,想要放在他嘴里。
傅衍之用手拒绝他的相送,自己拿过来,还没放在嘴边,就看到包间门对面墙上靠着的人,索性又把烟送回冯与远手里。
“傅哥,一会儿去哪接着喝?”
“不了。”他改口。
江芸实在是太显眼了。
她背后是刷得黑亮的墙壁,皮衣挂在肩头,这里灯光明亮,从头顶打下来,偏红的发顶被打出淡淡的金,发分成两边,别在耳后,耳朵上银质的耳夹和耳坠,眉骨线条勾勒得偏高,唇色像粘稠的血ye,烟管白到突出。
她垂着眼审视出来的每个人,睫毛在脸上投下大片Yin影,江芸熄灭香烟,丢到一边儿。
包间的人也认出来了。
刚才傅衍之抱的那个红头发小姐,可真的是江芸本尊。
“江总啊。”有人大舌头地说了一声。
江芸点头,他手里抱着一件男士衬衫外套,走上前,跟冯与远说:“冯哥。”
冯与远也有些惊讶,但还是回道:“江总。”又勾上笑,“傅总在我手里呢。”
江芸脸色偏白,她伸手,把冯与远的手臂从傅衍之肩膀上放下来,轻轻说:“那把他还给我。”
傅衍之闻言都不禁笑了。
江芸给他披上外套,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傅衍之微靠着她,江芸也依偎在他胳膊上,像是暮年夫妻。
“你说他俩图什么?”杨先南终于开口说了,“喜欢就在一块,非得分分合合,兜兜转转不还是在一起了?”
冯与远敲落烟灰,“你懂个屁。”
*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小徐拿着伞过来接人,伞不小,江芸撑开,举得高高的。傅衍之握住伞柄,把她抱在怀里,伞盖着她,快步上车。
“怎么还是等了我?”他拢了拢怀里的人,“男人的醋都吃?”
江芸把耳坠都解了,随手甩在车上,衣服也脱到一边,爬到他怀抱里,缩成一团。
她喝了她们拿的所有酒。
“小徐,把音乐开开。”
小徐得令,开了音乐,还开得不小。
江芸抱着他,傅衍之端详她,轻问:“醉了?”
“嗯。”她看着窗外的灯火,凝成一团,又迅速分散,神情有三分恍惚。她拉着傅衍之的衣服,把他的上衣从裤腰里抽出来,两只手放在他腰背搂抱取暖。
傅衍之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离家还有两步路,二院对面是一间健民药店,江芸让小徐停在路边,抓着傅衍之的外套过去了。
她喝得多,却并没有晃晃悠悠到走不动路,只是脚步缓慢地走到柜台前旁的架子,拿了五盒蓝色包装的避孕套,都是最大的尺码,放在前台。
这个时间点已经接近下班,前台的中年妇女穿着白大褂,打着哈欠给她扫条形码,江芸又指了指她背后的柜台,“一盒避孕药。”
女人狐疑地审视她,转过身去拿药的时候眼睛流露出一种鄙夷。
她把药丢在柜台上,问:“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