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去看海,就别生气了。”
江芸跟他说:“好。”
她窝在他的掌心,从他胳膊下面钻过去,环上他的腰。晃晃悠悠睡着了,醒过来时飞机正在准备降落,她半梦半醒,握着他的手,因为临时起意,只能在外面等出租车,她揉揉肚子,拽了拽他的衣服边,“饿了。”
傅衍之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脑袋,“一会儿去吃饭。想吃什么?”
“吃日料。”
“拉面寿司还是饭?”
江芸思考着,忍住口水,“想吃拉面。”
“行。”他打开手机,确认之前吃过那家还在,上车就径直去了。
豚骨拉面上桌,江芸抿了一口汤,汤汁温软香甜。这个座位很高,她晃了晃小腿,还没开始夹rou,傅衍之就把自己碗里的rou递过去,又推了一叠炸食。
“一会儿去哪里逛逛?”
“想躺一会儿。订酒店还是?”
“我有个小屋子。”傅衍之给她夹着菜,“收拾好了。”
“还以为你的房产都闲置了。”
“那间是准备养老用的。”傅衍之给她弄好之后才开始搅拌汤汁,“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就打算住在那里。”
江芸想起在观星台那晚,心头疼了一下,居然有些庆幸自己没让他离开。
尤其是在她看到那间小屋的时候。
这是一片小小的海湾。两边是不低的礁石山崖,在沙滩不远处一栋一层的平房,白色房顶,原木色的房身。
与世隔绝。
江芸顺着打扫干净的木板小径走进去,里面设施简单,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电子设备,卧室、厨房、书房、卫生间。再没别的。
她坐到床上,阳台敞开,能看到外面的光景。
“下雪怎么办呢?”
“烧炉子。”其实也不怎么下雪。
江芸躺下,房顶垂下一颗圆形的灯,发出月亮的光。
傅衍之坐在她身边,理顺她的长发,给她垫上枕头,“你睡着,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江芸拍拍放在床头柜的塑料袋,示意她已经买了。她贴着他的腿边,问他:“你想过这样的生活?”
简简单单的,也至极孤独的。
好像海角天涯,他被她驱逐到天际。
“或许吧。毕竟是下策。”
“你就是喜欢赌,上瘾。”要是江芸真的不要他了呢?要是她根本没碰见他呢?
“赌本来就是上瘾的。”
江芸挪动身子,拉他。这床小,两个人躺着未免拥挤,傅衍之脱了外套,江芸解开他的领带,窝上他的胸口。
“你原来只吃一家的鱼子酱,咖啡得要现磨的,豆也要新鲜,衣柜里多是奢华的西装...”江芸喃喃道,“你怎么会过这种生活。你这八年就一直这样?”
“也不是。”傅衍之拍拍她,“我要是过得风生水起,小江芸生得气就永远消不了了。”
“你也不必这样。”江芸说,“怪让我难受的。”
“对不住。”他真诚道歉。
她环着他的腰,贴上他的胸口,他的衬衫舒服妥帖。
她轻轻说着,“你走的时候,在飞机场你跟我说‘往前走吧’,可是我不想你走,我求你你也不听我的。我开始想你不高兴,想你生气,想你看看我江芸也可以做到,八年都没你的信,不就是不要我了么。其实我不想你离开我。衍之哥,我往前走,你不陪我了,那我...”
那我还走个什么劲儿。
江芸走到顶天,也是今天这样,没什么意思。哪怕跟他一直斗下去,也比现在有意思。看不到他的时候就想啊,她也找过,想打他,想把他也踩在地上,也想他再抱抱她。
傅衍之摸摸她的脸,摸到她眼角有些shi,垂头看她,已经是睡着了的。
江芸没听全,他当年说的是放下我,往前走吧。
她光顾着往前冲,忘记把他放下了。
*
江芸醒来时是一个人,她揉揉眼睛,下意识去找他。桌上摆着一罐茶,江芸掀开盖子,淡淡的茶香,抿一口还是热的。
有些甜味儿,还有点梅子味。江芸喝了一半,看向阳台才瞧见他。
外面有条长椅,他靠在椅子上,江芸光着脚踩过沙滩,坐到他旁边。
“看什么呢?”
傅衍之回神,目光转向她,江芸在他眼底看到一些不可言说的沉色,她一直把这个味道和他的星星点点的祖母绿掺杂在一块,今天才觉得混合着点别的意味。
她不懂的滋味。
“看太阳。”傅衍之道,“还有海。”
江芸看向前方,一条海天相接的长线,火烧云泼洒着橘红与粉紫,橙色圆日混合些许灰调,烈烈地往海里坠。
“挺壮烈的。”江芸说,“好像要熄灭了。”
“以前在恒河也见过这种景象。”
“你这么爱干净的人会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