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她紧攥的手掌撒开,手心都是月牙的印记,shi漉漉的一层汗。
“得住院治疗,还有轻微的并发症。而且可能还会有视觉障碍,短暂的。”医生面前是脑ct图,手里一支笔写写画画,“注意别抽烟。小心支气管炎。他Jing神上有什么问题吗?病史?”
江芸听不进去几句话,她脑袋一团乱麻,等结果这几个小时脑袋几乎爆炸,很害怕是什么绝症,趴在他床边哭得眼睛红肿,浑身都疼。
医生看她恍恍惚惚,简单交代两句,又因为是程良越说明要照顾的人,耐着性子写的普通汉字,洋洋洒洒好几篇。
江芸坐回傅衍之的身旁。
他输着ye,沉睡许久。
江芸看了眼时间点,给张宇发了一条消息,让他有空来一趟。又联系了小徐。
小徐带着些随身的衣物过来,开门就看到江芸抱着傅衍之的手臂,呆呆地看着他的脸。
她在脑子里轮转了许多想法。
比如傅衍之是不是要自杀,她隐约有这样的怀疑。江芸在这些想法里挖掘他,仍是不能想清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她其实也摸不懂傅衍之。
江芸对他没什么更深的了解,他不太喜欢说自己的事。也不怪他偶尔的嘲弄:“阿芸,你又懂什么呢。”
她从国外回来之后那三年,他跟陪玩一样和她在一起。
江芸才多大,她被江文的死冲昏头脑,能摸到傅成的财务漏洞连她自己都觉得蹊跷。
她从傅衍之那里学到的东西比什么都多,管理公司,笼络人心。他带着她出席那么多场合,比傅成给她介绍的人还要多。傅衍之捏着她下巴逗她,喝多了欺负她,不高兴的时候冷嘲热讽,要么不讲话,等着她摇尾巴,她从他那里拿到的比起这些,已经不值一提了。
她怪傅衍之什么呢?无外乎就是他不喜欢她。她爱了太久,想让他有点回应。
她好好想了一夜,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偶尔向着傅媛,她可以不再生气了。傅家那些鸡毛蒜皮的欺负,也算了。日记也算了。他那段时间的若即若离,也算了。他到底爱不爱,都算了。
江芸甚至觉得过分的是自己,弄得傅衍之无家可归也罢了,还要来来回回欺负他。
江芸想,她只要他好好活着。
*
傅衍之第二天醒过来,口干舌燥。
手背一管冰凉的ye体滑入血ye,他懒得抬眼。似乎是感慨还活着,他深呼吸,眯起眼睛环视一圈。
清晨的阳光仍旧亮眼。
手边他不用瞧就知道是他的小江芸。
“醒了?”江芸一夜没睡,疲惫不堪,“喝水么?”
傅衍之点点头。
他嗓子疼,吞咽成了问题,喝水都缓慢地如同耄耋老人。
江芸把水杯放下,两只手握着他的手掌,空气沉寂。
傅衍之合着眼睛,“阿芸,哭了?”
江芸抿抿唇,也不压着哭声,开始抽泣。
“我什么病,癌症?”
“你脑残。”
傅衍之失笑。
“哪家医院?”
“程家。”
江芸抹抹眼泪,身后一阵门响,程良越大早晨过来,手里捧着一簇花,新奇道:“呦,傅少。”
“程少。”
当年留学出国,曾是同学,程良越和言廷走得近,不常来他这处,但也算有点情分。
“这得有多少年了...”程良越放下花篮子,跟江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七八年?”
“是有。”
“我现在都抱孩子了。”
“好。”傅衍之轻咳,“我还没孩子。”
“那是可惜了。”程良越的眼睛往江芸身上飘,搓搓裤子边,“听大夫说你没什么大事,我就先走了,江总有事打电话。”
江芸点头。
她对两个人的对话感到莫名,送走程良越,看向床上的傅衍之就慢慢磨灭了之前的温情,仍旧是生气,她硬巴巴地问:“你这回不能骗我。为什么去高架桥?”
“走错了。”傅衍之补充,“真的。”
“那你回本家呢?”
“假的。”傅衍之摸摸被边儿,“打算北上。”
“去哪?”
“大连,倒蹬鲍鱼。”
“……”江芸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丢到楼下去。
“真的。”
“滚。”
傅衍之睁开眼睛。他最近看不清,也不知道该看向她还是别处,于是开始视线飘忽,更像在扯谎。
他忽然皱了眉头。单手撑着床,直起后背,江芸下意识搂住他的肩膀,“怎么了?别乱动。”
傅衍之拔了刚扎上不到半个小时的针头,血滚出来,江芸怔怔地拉着他。他站起来往厕所走,她才明白,抱着他的胳膊,傅衍之没领情,不是很绅士地推了她一下。
江芸后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