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下帖子,这回终于轮到我了,大姐姐再回一方居可就是客了’!”
彩练把秦茉的语气学了个十成十,惹得丫鬟们娇笑连连。
秦莞心里也高兴,秦茉小夫妻两个能踏踏实实地在一方居住下,在大伯父和父亲跟前尽尽孝心,她也就安心了。
“姑娘,咱们回去不?”彩练期待地问。
“回,怎么不回?一方居的湖面上年年都有咱们的脚印子,今年也不能少。再说了,今年多了大嫂嫂和二嫂嫂,家里必定热闹,你们几个都准备好了,明日咱们一起回。”
丫鬟们高兴极了,喜气洋洋地商量着明日要带的东西。
梁桢掀帘子进来,扬声道:“别明日了,下元节我休沐,陪你一起回去,不妨多住几天。”
秦莞心里别扭着,不由就带上些气性,“我回我娘家,干嘛要带上你?”
梁桢笑道:“姑娘回家姑爷跟着,不是天经地义吗?怎么,我瞧着大娘子这意思,是嫌我给你丢脸不成?”
秦莞白了他一眼,“还真让你说着了。”
梁桢撩起衣摆,大马金刀地坐在凳上。
“我就说,大娘子近来不大对劲儿,进门不帮着解袍子,吃饭不给布菜,晚上也不肯钻一个被窝了,说说吧,是不是我这个做官人的哪里得罪了你?”
他嗓门极大,屋里屋外全听见了,丫鬟小子们掩着嘴窃窃地笑。
秦莞气得拿帕子抽他,“胡说什么,我何时跟你钻——”话没说完,自己就臊了个大红脸。
梁桢朗声大笑。
这日,听松院上下一片欢乐。除了府里统一发的钱外,梁桢又额外赏了许多。
入了夜,不用梁桢吩咐,清风、明月就主动把他的铺盖从书房挪到了卧室。
秦莞气坏了,“你们到底站哪边?”
清风笑盈盈道:“都说拿人手短,咱们得了将军的赏,就得替将军办事。”
秦莞把钱匣子往桌上一墩,“他给了多少,我出双倍。”
“这可不成,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然先收了将军的,就不能再反过来收姑娘的。”明月接话。
“吃里扒外的小妮子,明儿个就把你们发卖出去!”秦莞笑骂。
清风、明月一阵笑,她们自然是盼着自家主子好的,所以才不想看到秦莞和“梁大将军”分房睡。
秦莞被丫鬟们伺候着换了衣裳上了床,梁桢大大咧咧地躺到她身边。
秦莞起初没吭声,等丫鬟们出去了才指了指窗边的矮榻,“说好的,我睡床你睡榻,谁都不能越过那道屏风。”
梁桢枕着手臂装可怜,“如今天寒地冻,冷风顺着窗缝往榻上溜,你舍得让我孤零零地去那边受冻吗?”
“舍得。”
“娘子就爱说反话。”
秦莞绷着脸,“你若不去,就换我去。”
梁桢挑了挑眉,改变策略,“是谁前些日子害怕打雷,天天把我往床上拉?”
“那时候我还——”秦莞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还什么?还想着跟我共度余生,是不是?”梁桢支着脑袋凑近她,“大娘子啊,你这心变得也太快了,‘余生’还没过上几日就把为夫往书房赶。至少说一声,我是哪里不合格了?”
秦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做得过了。
“说了是我身子不适,不方便……”
她故作羞涩地把梁桢的脸推开,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行了,你要睡就睡吧,我可拦不住你。”
梁桢勾了勾唇,心满意足地掀开被子胡乱往身上一搭,长胳膊长腿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露在外面,哪里有半点怕冷的样子?
倒是便宜了秦莞,身边多了个暖烘烘的“火炉”,在这冬日的寒夜里睡得十分香甜。
***
梁桢说让秦莞等两日再回侯府,秦莞偏不肯,为的就是避开他。
没承想,梁桢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说服了秦茉,愣生生把日子改到了中元节。
秦莞绝对相信,就算她故意提前回去,梁桢也会厚着脸皮追过去,反倒叫家里人担心,以为他们在闹什么气。
所以,她只能憋屈地等了两日。
十月十五一大早,听松院上上下下一派忙碌,大包小包地往车上撂。
秦莞打趣:“知道的晓得我是回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让你给休了!”
“没有的事,就算休也是大娘子休了我。”梁桢说。
“胡说八道。”秦莞忍不住笑了。
梁桢看着她,英挺的眉眼微微上扬,“能得大娘子一个笑脸,也不枉我胡说一回。”
秦莞白了他一眼。
梁桢执起手,当着众多下人的面朝她执了一礼。
秦莞吓了一跳,“将军这是做什么?”
“赔礼道歉。”梁桢笑着说,“不管大娘子因何怄气,总之都是我的错,只要大娘子能消气,要打要骂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