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攀龙附凤的无能之辈吗?”
梁情掩着嘴笑。
崔氏心内却是酸了一酸,想当初大房可是有机会“攀龙附凤”的……转念一想,嘉仪公主早已定亲,梁桢想来是没机会了,她又舒坦了。
***
赵攸宁新嫁,皇家成了年却未婚的贵女只剩了嘉仪公主一个,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地盯着她的婚事。
那些知情的,单等着看笑话。
没想到,笑话没看成,却出了一桩大事:就是官家刚刚订下婚期之时,嘉仪公主的未婚夫,那个颇有才学的翰林编修,竟然半夜喝醉了酒,跌到汴河里淹死了。
一时间,京城中流言四起。
有人说徐编修终于要当驸马了,大喜过望,没承想竟乐极生悲;也有人说他知道嘉仪公主不满意,心内郁闷,这才彻夜长饮;还有一种隐晦的说法在私底下暗暗流传——徐编修不是自己掉进河里的,而是被人害的。
流言传到秦莞耳朵里,勾起了她上辈子的记忆。
宫变之后,梁桢拥兵自立,被朝廷判为“反贼”,与嘉仪公主的婚约随即作罢。后来,官家又给嘉仪公主定下一门亲事,便是这个姓徐的编修。和这一世的情形十分相似,同样是在成亲之前,徐编修醉酒坠河。
秦莞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后来事情闹得很大。因为徐编修的家人告到汴京府衙,说是徐编修平日里滴酒不沾,且自小长在江边,极擅凫水,断不会喝多了溺水而亡。
最后怎么解决的秦莞不清楚,只知道后来官家接连给嘉仪公主相了好几位青年才俊,她都拒了。官家气得不行,差点送她去夏国和亲。
这一世,秦莞了解了贤妃和嘉仪公主的为人,越想越觉得徐编修的死或许真有蹊跷。
她拐弯抹角地跟“梁大将军”提了提近来的传言,梁桢没觉得她小题大作,当即叫人去查。
秦莞也没闲着,她把自己手底下的人也派了出去,继续暗中查探弟弟的事。
贤妃到底是一宫之主,秦莞的手伸不了那么远,查了好些日子都没有进展,只能等待机会。
这天是九月十五,本该到荣养斋用饭。
没想到,临近晌午梁老夫人叫人传话,贤妃请她到宫里叙话,今日的家宴便免了。
秦莞不由纳闷,贤妃找梁老夫人有什么可说的?可别是梁桢的婚事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嘉仪公主就算再不顾脸面,也不可能在未婚夫婿亲丧的当口谈婚论嫁。
于是她便没多想,只等着梁老夫人回来后再叫人打听消息。
用过饭,秦莞倚在栏杆上看着明月带着一帮小丫鬟摘菊花。
每逢金秋,明月都会挑些形状饱满、将开未开的甘菊摘下来晒干,拿草药熏了,留着泡水喝,称作“胎菊”。
上好的胎菊色泽金黄,含有花蜜的清香,久泡而不松散,用来解秋燥最为有效。
秦莞拿眼瞅着,瞧见菊花丛里冒出来一白一黑两颗小脑袋。两个小家伙丝毫没有惜花之心,反而像是故意搞破坏似的,钻在花丛里左突右冲,一会儿的工夫便压倒一大片。
小丫鬟们心疼得不行,眼泪汪汪地向秦莞求助。
秦莞只得把毛球叫出来,又朝小四郎招招手,“昨日学究留的字帖可写完了?若是写得不好,下午的骑射便不能上了。”
小四郎玩得正欢,突然被叫停自然没好气,“骑射师父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说了不算!”
脆生生的小嗓门,配着那副臭屁的模样,秦莞不仅没生气,反倒忍不住一阵笑。
只是,有人却黑了脸。
“梁大将军”从廊下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道:“大娘子是听松院的主母,这个院子里从上到下都要听她的,她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小四郎吓了一跳,缩着脖子躲到明月身后。
毛球也夹着尾巴钻进了菊花丛。
秦莞悄悄地拉了拉梁桢的衣袖。
梁桢不为所动,揪起小四郎的衣领扔到长随身边,“下午的骑射课不用上了,盯着他写一百张大字。”
长随同情地看了小四郎一眼,拉着他走了。
小四郎白着一张小脸,强忍着才没哭出来。
秦莞瞧着心疼,等他们走远了,忍不住埋怨“梁大将军”:“小四郎离家许久,同你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偏偏每次见了不是训就是罚,他才多大,哪里受得了你这样的爹?”
梁桢瞅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说:“慈母多败儿,难怪他不怕你。”
秦莞反驳:“严父无孝子,他虽怕你,却不敬你。你又比我好到哪儿去?”
梁桢被她的伶牙俐齿逗笑了,不由反过来逗她:“你生一个,我必不严。”
秦莞俏脸一红,“说什么胡话……”
瞧着小娘子害羞的模样,梁桢朗笑一声,展臂揽住她的肩。
秦莞暗暗地叹了口气,要想让我生娃娃,你得先把“隐疾”治好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