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就反,留梁家其余人在京中被朝廷要挟——当然,并不排除二房、三房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秦莞的模样看在梁桢眼里就像根本没在意他的话。
梁桢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说:“秦莞,你记着,那些欺负你的,背叛你的,利用你的,你想杀就杀,不必挖空心思百般筹谋——有我梁桢在的一天,你就不必在意什么lun理法度!”
这话就像是……在表白。
秦莞怔怔地看着他,从他那双如海般深邃的黑眸中看到了某种异样的情绪。
秦莞的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有些慌,话没有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继母。”
梁桢勾了勾唇,故意说道:“你还想赖在梁家一辈子吗?”
秦莞沉默了。
梁桢一时间也没再吭声。
街边的吆喝,楼下的热闹仿佛都远去了,偌大的屋子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秦莞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黄昏的日光打在她脸上,映得她皮肤更加莹白娇嫩,竟显出几分难得的脆弱。
那一瞬间,梁桢突然就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正想把话往回拾,秦莞恰好在这时候开口。
她说:“抱歉,梁桢,我恐怕不能遵守先前的约定了。”
“什么意思?”梁桢皱了皱眉。
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还是下意识问了出来。
秦莞抬头,神情笃定,“我想留下来,照顾梁大将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将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能陪着他。所以,抱歉,我不能像之前约定的那样,事成之后离开梁家了。”
梁桢活了二十年,从来没像此刻这般心情复杂。
心上人表白了,说要照顾他,陪伴他,将来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是。
本来应该欣喜若狂,应该立马把她抱起来转圈圈,同时告诉她,他和她有着相同的心意。
可是,为什么他就高兴不起来呢?
因为,秦莞说的那个人,是他,也不是他。他还不能告诉她,她说的其实就是他。
他在吃自己的醋。
秦莞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其实,她的脸已经红透了。
梁桢平复了一下心情,同样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问:“你确定不是你一厢情愿?”
“当然不是。”秦莞毫不犹豫地说,“大将军很喜欢我的。”——虽然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好在,秦莞很清楚,她对梁大将军也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比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好得多。
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底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梁大将军的“病”。秦莞想着,反正他也娶不了别人,想来并不排斥和她共度余生。
梁桢目光沉了沉,故作冷酷地说:“父亲对我母亲矢志不渝,这么多年连个通房都没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秦莞没被梁桢的话刺激到,却被他这种亲疏分明的态度伤到了。
——她一直把梁桢当成最信任的亲人,几乎和秦耀的位置等同。没想到,梁桢却在这种时候毫不犹豫地把她当成了一个抢他父亲的坏女人!
“你知道个屁!”秦莞气得骂了句脏话。
梁桢突然笑了,“急了?是不是因为心虚?你也不确定我父亲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对不对?”
“你知道个屁!”秦莞还是这句话。
说完没好气地把他推开,抬脚往外走。
梁桢没拦她,只是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莞莞,回头是岸呀!”——你和我父亲是不会有结果的!
秦莞看都没看他一眼。
梁桢忍不住借着玩笑说了句真心话:“你要实在嫁不出去,就跟我过一辈子呗!”
秦莞终于回身,扬起手,作势要打他。
梁桢主动把脸伸过去。
秦莞最终还是没打下去,只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父亲日日早出晚归,午饭都没时间回家吃。你倒好,天天和狐朋狗友打马游街喝花酒,亏我以前还觉得你胸怀大志少年可期!”
梁桢勾了勾唇,暗道:我可比“我父亲”忙多了。
***
秦莞回到将军府后,先是打听了一下魏如安和秦薇、秦萱两姐妹的状况。
得到的回复是魏如安被关押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秦萱姐妹各自回家去了。
意外的是,秦萱被放开后没哭没闹,也没找秦莞的麻烦,只是换了身衣裳进宫去了。
倒是秦薇,回了趟侯府,又去了趟二皇子府,显然是在替魏如安奔走,身份和体面都不顾了。
空闲下来,秦莞不由想到了梁桢。
经过今天的事,她觉察到梁桢似乎对她有想法。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可能。
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