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样奇珍异草以真气炼化,缓缓凝成一滴血珠,附在剑上。
叶暠宣撩开头发,露出后颈那一小片若隐若现的咒印,微微笑着,声音有些不稳:“师父,把血珠刺进咒印里,就能解开了。”
云何处有些犹豫:“你是不是又要骗我?”
叶暠宣垂首莞尔,低笑一声:“不骗了,以后……再也不骗了。”
白凌霄牵着马站在门外的大雨中。
他早已不是活人之躯,不觉得冷,也感受不到雨。
守门人提着灯站在屋檐下喊他:“小兄弟,进来喝杯热茶吧。”
白凌霄说:“不必了。”
守门人说:“今天大雨,山路难行,就先住下吧。”
白凌霄一动不动:“我等师父出来。”
守门人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神殿,说:“你师父多半是不走了,他刚才听他和人说话,要住下了。”
白凌霄掌心缓缓松开,握着一枚“窥心”。
他说:“我知道。”
窥心可看挚爱之人从生至此的所有记忆,于是他就一直在偷偷窥探着师父的一切。
看着师父被叶暠宣一次次骗上床,看着那具他碰都不敢碰的身子,被那个小混账翻来覆去地艹弄。
他气极了,恨极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心也狠过,人也疯过。
到头来,离师父最近的时候,却也只能站在门外默默地等着。
等着师父出来,对他说一句:“回家吧。”
云何处横剑轻扫,血珠黏着剑锋,划开了叶暠宣颈后的符咒。
天地间大雨中响起一阵嗡鸣,叶暠宣只觉得周身一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四肢百骸三魂七魄中剥离出,轻飘飘的散在了风中。
云何处收回剑,平静地看着叶暠宣。
他早已不报任何希望了。
叶暠宣背对着师父,缓缓松开手,长发落下,盖住了颈后那道细小的伤口。
那些陌生的情愫仿佛月中chao来,铺天盖地呼啸着冲垮堤坝,酸楚的,甜蜜的,痛苦的,那些细碎有浓烈的滋味,纷纷攘攘地倾泻在天地间。
云何处等着叶暠宣说话,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
他想,或许是配方错了,又或许是叶暠宣有在耍他。
雨越下越大,云何处想,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推开门,平静地幻出一把油纸伞,对着瓢泼大雨撑开。
大门外的白凌霄喜出望外,欢喜地张开嘴,刚要喊师父。
可云何处身后却响起了叶暠宣哽咽的声音:“爹……”
白凌霄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云何处撑着伞停在了门口,他很久之后,还是回头看向了叶暠宣。
叶暠宣站在蕴霁的神像下看着他,那张总是温柔俊美游刃有余的脸上,布满了惶恐的泪。
云何处狠了狠心,说:“叶暠宣,晚了。就算你不再被苍生咒束缚,就算你现在觉得你自己就是个情圣,也全都晚了。我这儿,被你捣得连渣都没有了,你知道吗,我这颗心已经疼的连渣都没有了!”
叶暠宣流着泪,温柔地笑着说:“师父,他叫云见宸。”
云何处心口冰冷,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开。
叶暠宣大声说:“师父,他叫云见宸,你别忘了。”
云何处撑伞走进了大雨中,被白凌霄扶上了马背,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中。
叶暠宣闭上眼睛,缓缓躺在了神像脚下,仰头看着缓缓升起的香。
云何处骑着马缓缓走在路上,风雨太大,雨水被风吹到了他的脸上,和泪痕一起滑下。
他在心中对云霁说:“不是真放下了,可我……怕了。叶暠宣那个人,我真的怕了。”
神庙中大雨倾盆,天快要亮了,守门人提着灯来换供台上的香烛,却差点把灯笼摔了,他惊恐地喊:“公子!公子!!!”
那个长得和神像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公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出是死是活。
百里群山中只有一个大夫,叶暠宣的亲卫赶马车跑了两天,才找到一个大夫。
大夫给叶暠宣把脉,又翻开眼皮查看,捏着胡子说:“像是失魂症。”
亲卫拿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
大夫急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这病我治不了,不能收这么一大笔钱。”
亲卫说:“这是我家公子的意思,让您保存好他的躯壳,还有他腹中的孩子。”
大夫愣了一下:“这……这……”
亲卫有些哽咽,说:“还有两个月,孩子便可出生了,还要麻烦您剖腹取子。我家公子生前再三嘱托,一定……一定要保住孩子的性命。”
大夫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魂魄无存,皮rou筋骨却仍活得极好,像是沉睡了一般。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尽力便是。”
亲卫松了口气:“您需要什么药,只需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