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抬手摁向眉心,闭着眼睛叹了一声,“云海。”
“大公子,二小姐这都来了不知多少次了,始终没瞧见您,属下看她不是轻易气馁的人……这般避而不见总也不是办法,不如当面说开了?”
云泊霖苦涩的道:“若我们真是一母所出,我尚且能与她交心而论,宽慰安抚。可如今……母亲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我的话她肯信吗?我又有何脸面见她?”
云海沉默了,这个心结多日来横在大公子的心里,一时半会是难以疏解的。他不在多言,转身出了门,回手将门闭合。
云海走到云姝面前,瞧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笼子和一串药包,微微诧异,拱手道:“二小姐,公子才换过药,这会刚睡下了。”
云姝抬眼看了看清晨的日头,“早饭用过了吗?”
云海点点头,“用过了。”
云姝说好,将一串药塞给云海,“拿去煎了,端给大哥服下。”
云海一怔,云姝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又吱吱呀呀的轻轻闭合。
脚步声很轻,云泊霖揉摁眉心的动作一僵,扭头看过去。
云姝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侧,脸上绽放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里七分的苦,三分勉强的甜,佯装无事般的喊了一声大哥。
下一瞬就见她眼圈红了,撇着嘴又颤颤的喊了一声大哥,“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云泊霖顿时感觉到心口一阵难言的揪痛。
第四十五章
“大哥, 你不肯见我, 是不是还在怪我害的母亲和三妹妹被送去了乡下的庄子吃苦受罪?”
“你怎么会这么想?”
云泊霖坐不住了, 云姝这话是将过错都揽去了她的身上, 可事实上谁最无辜?谁又罪不可恕他心底清清楚楚。
那个人也就是生他养他的亲娘, 换一个若敢这样对待云姝,他绝对能将对方大卸八块,绝不姑息。
可也正因为那是他的娘, 他才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境地,既怨愤又无可奈何, 既愤怒又不得不求着祖母和云姝绕过她。
他下意识的想要抹掉她脸上的泪,这张脸只适合笑,放肆开朗的笑, 无拘得意的笑,冷笑、嗤笑、狂笑……怎样都好,就是不该泪盈盈的,让人怜惜的心都揪了起来。
云泊霖也确实这般做了,探身上前, 指腹划过她的眼角,他自责的解释, “不是不要你, 也从未怪过你,是大哥的心很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云姝哽咽的说:“就像从前那般就好啊。大哥,母亲和三妹妹做的事我不能理解, 也很失望难过,最终她们也得到了惩罚,我觉得就够了。你和她们不同的,在这个家里只有你和祖母对我最好,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在你我之间横着一道无可跨过的深渊,让我从此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亲人。”
云泊霖喟叹一声,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轻轻的,一如以往一般在她发顶揉了揉,“云姝,大哥说的母债子偿并非随口之言,将来无论发生何事,大哥都会永远的站在你身边,无条件的帮助你,补偿你。”
云姝头抵在他坚硬的胸口,吸了吸鼻子,仰头看他,“我不要补偿,亲人之间是不需要补偿的,只有呵护关爱。大哥,即便我们并非亲生,但在我心里,你的位置永远都不会改变。”
十三四岁的少女眼神真挚,这话出自肺腑,慰贴人心。
云泊霖不在说话,因为无需言语上的承诺。明珠早已捧在手,珍藏于心间,只待呵护润养,将来交给可托付之人,一辈子的守护就是他的使命。
久站牵扯到了伤处,已有轻微的目眩,云泊霖转身坐回了椅子里坐下,视线落在了她手里提着的笼子。转移了话题,打趣的问:“买了一只兔子逗我开心的吗?”
云姝摇了摇头,将笼子放在地上,打开小竹门后抓着兔耳朵拎了出来,顺带拿出了一根先前塞进去喂兔子的绿叶菜。
云姝将昨夜指尖结痂处的伤口用力摁压,又重新挤出几滴鲜红的血珠滴到了菜叶子上,送到兔子嘴边喂食。兔子的三辦嘴抿着抿着就将草叶子吃光了,不过数息之间,兔子的黑眼珠上就附上了一层白膜,眼神涣散,在云姝的手里使劲的蹬了几下腿——死了。
云泊霖倏地抬眼看向云姝,道出一个惊人的事实,“你的血里有毒?”
云姝万分难过的点点头,“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自从仙人台回来之后,这段时间我吐出来的rou骨头拿去喂狗,都毒死了三条狗了,但我之前并未注意过。直到从前侍候母亲的吴嬷嬷暴毙,明月看了说像是中毒征兆,手臂处有一处咬痕已经溃烂发黑。可巧那日在富河园,我曾死死咬了她一口,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