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利剑,怎能够灭胡儿扫荡狼烟。 为五斗折腰徐州为宦,为亲老与家贫无奈为官"
童声缭绕,起伏哀怨,又岂是这般年纪的孩子所参透的悲悯众生之苦!
进了一个大院,里头噼里啪啦的踢腿吆喝声,推开门——院内景象可奇!
一个个干瘦的小人儿排着队一边踢高腿走台步一边喊戏文,先不管唱,先要记词儿,把词儿记得都跟刻在脑瓜子里一样。
一不留神,背错了,迟疑了,忘词儿了,一根竹板子招呼过来——
那打板子的师傅比严师傅看起来还威严,挥过去,更是往狠力抽,毫不留情。
小人儿们也不敢叫不敢哭,只卯足了劲儿继续踢腿背词。
另一队,三两人,在练眼睛,对着一炷香,眼珠子墨白点顿,跟着烟影子转左转右,旁边也站着一师傅,手里也握着把竹板。
眼睛跑了散了,眯了流泪了,也是啪啪两声!
严师傅进来,众人不敢回头望,却都拿余光觑他身后两个矮不溜丢的小囡儿,稀奇,但也要压着笑。
"徐老公可在?"
"在上房躺着。"拉胡琴的人往严师傅身后瞅了瞅,微微一怔,没说话,继续调弦子。
二进院里就安静得多了,只有四间灰瓦朱漆柱的房,正东头就是徐老公的房。
严师傅立在门口朝里喊:"徐老公,给您带了俩孩子过目。"
半天,没声音。
严师傅提了嗓门又喊了一声,静悄悄。
隔了半晌,待要回头走了,里屋传来一声不男不女,Yin阳怪气的音来:"进来吧,小钏子!"
瓜熟弟落(三)假美娘坐拥戏园坊,真娇娥麾唱定军山 < 七X ( 凉鹤 ) | POPO原創市集
来源网址:
瓜熟弟落(三)假美娘坐拥戏园坊,真娇娥麾唱定军山
严钏推门而进,身子半侧入,屈膝矮肩唱个喏,便把两个孩子领了进去。
屋里光线暗,一股恶幽香的烟味儿,窗栅半开,风却不通畅,倒是把浅光条子的灰尘颗粒瞧得清楚,纷纷朗朗落回室内,昏沉沉,一地黯屑,顺势抬头,却眼前一亮——屋中央,围了个半壁房间的落地折叠红屏风。
那屏风是真红,从上到下的鲜红,红木棱花框,是没见过的宫廷样式,屏面也画艳红梅花枝,展开朦胧一卷,如幻如梦,又如一隔之墙,与外世划分界限。
猩血屏风花折枝,却不知里面是否也有“八尺龙须方锦褥”【注1】,隐约能辩出一人,在屏风后,仰靠躺椅,似身上也着一团红。
有靛蓝烟雾浮出屏风,里头的人咳咳两声,严师傅恭敬作揖:“徐老公,从天桥买来两个孩子给您瞧,孪生姊弟,底子不错,是好料子。”
里面的人呼一声:“孪生?!”
声音尖细,像公猫炸叫的声音。
“进来给我瞧瞧!”
严钏应了一声,就引着大小瓜子拐进屏风里去。
一时看清屏风后的景像,俩孩子都怔住了。
那里躺着的哪是个老公公的模样,明明是个穿妃红锦缎袍镶盘金锈花的妩媚女子!
那“女子”披油松长乌发,森森铺了满榻,那张脸,Jing心描画——桃红眼框和圆腮颊,青shi的月勾长眉,浓墨重描的眼……这不就是戏园子里贵妃娘娘的扮相嘛!
只是这位“娘娘”不戴冠,像卸钗在床随时迎候主子般,松松垮垮斜倚躺榻,手里托着一根细长杆金桐烟枪,一头喂进嘴里,一头把银色雕纹儿的烟嘴儿伸到铜托盘里的小油灯火上,丝丝缕缕,蓝烟圈从他血红唇片里轻吐。
大小瓜子见过世面,都知这是抽鸦片的,不觉一阵凉意从脊柱攀升,本能往后缩脖子,把眼睛也低了下去。
大瓜子更稳一点,表情很快恢复淡然,拽着小瓜子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徐老公,您吉祥。”
“嗯……”
那“娘娘”哼了一声,渺目烟视,睇光游弋在两个孩子身上,这时,又听一旁的严钏道:“徐老公您看,这姊弟长得跟一个人似的不说,嗓音更是反差奇特,大姊浑厚如男子,弟弟尖细如女子,混在一起,竟难分雌雄!”
“娘娘”挑眉,缓缓吐烟道:“嗯……还都一个打扮,你们两个,谁是姐姐谁是弟弟?”
小瓜子这次倒答得快:“我是弟弟,怹是姐姐。”
“娘娘”在雾中眯起眼,又问道:“你是个弟弟怎地打扮成个妹妹?”
小瓜子嘿嘿一笑,挠挠头上的小辫子:“在天桥耍着玩的。”
“娘娘”擎着烟杆抿嘴一笑,红唇粉腮尽露妖气。
他想起了自己的故事——
早年被拐,也是八九岁的光景,卖进宫里,在内务府”官刀儿匠“处净了身,仗着机灵模样好,一直在御前伺候,可惜变法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