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音说话了。雨滴打在车顶上,车里只有微微的响。
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伟。”她看了一眼屏幕。
“接。”
是周伟打了电话来。男人不善言辞,只有寥寥几句。问怎么还没到,走到哪里了,有没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来接的事情。
男人敷衍了几句——问清楚了大哥还没回,挂断了电话。
已经下午两点了。
车里突然寂静无声。
“我这次过去,顺便拜访下刘伯伯,”男人说,“他退了之后,一直在那边生活。”
“哪个刘伯伯?”
“刘口口,”男人说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家喻户晓,nv人也很耳熟的,于是她问,“他退了?”
“………”
“退了之后是一直在那边?”
“是他故居,当时在农机站的时候他待过十几年。他老家倒是不在z市,不过也回不去了,不好叨扰那边的人。”
原来如此。
nv人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外面的雨噼里哗啦,落在了玻璃上,都被雨刮挂成了一条线,又刮下去了。
“到时候周伟送你回来,”男人握着方向盘,突然又说,“我拜访完刘伯伯,晚上还要回s市——”
“哦。”她挪了挪脚,伸手拿起那束菊花轻嗅。就是一gu菊花的味道,药味。
“行吧。”她说。
没人说话了。
哗啦哗啦。
风声,雨声。混着菊花的香气。
“喻恒你说我们什么才能全民共同富裕?”她闻着花,又突然问。
“……快了。”男人沉默了一下,看了她一眼,随口回答。
黑灰se的衣裙,如瀑的黑发,热烈鲜yan的菊花,漂亮的脸。
“……哎。”nv人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花。
“只有物质水平高度发达的社会才有机会实现共同富裕,在这之前都只能靠行政手段去调节分配制度。”
男人看着前方的雨,喉结滚动,“不过就算是物质高度发达了,如果不ga0定分配制度,结果是迎来还是极端化的资本主义,还是很难讲。”
“不过极端化资本主义,总是要崩溃的。才是辉煌的明天。”
“怎么这么有信心?”nv人笑了起来,又拿起了花。
“道理很简单,b如老四吧,”前方的路还有很远,还有很多的时间。男人看着前方,“他这些年,挣了很多钱了。”
“前年才被david讹走了八百亿呢!”
“我只是和你聊天,”nv人护着哥哥,男人有些无奈,“又不是说要杀猪。假设,假设老四生意越来越大,我们无限制的给他方便——于是他挟持了国家经济,整个国民收入都进入了他的口袋,整个国家税收都来自于他的缴纳。”
“那他一个人占据了60的国家财富,是不是极端富裕了?”
“嗯。”
“那他总要消费吧。不消费,经济就垮了。他一个人,车子开一辆丢一辆,房子住一栋丢一栋,一年能开多少车?住多少房子?”
“就算连月你和他一起花,再加上四个小家伙,你们能花多少?”
“那他也要养活很多人啊。”
“好吧,那再假设,老四善心大发,所有天意员工,几万个人,都是开一辆丢一辆,房子住一套丢一套,那又能花多少?剩下的那些人呢?”
“那他再多帮一点人呢?”
“再多帮,帮多少?几十万?几百万?或者,他都那么有钱了,就g脆十几亿人都安排上了?所有的人,他都给发车子房子餐券?”男人笑了起来,“那不就已经是初级形态了?只是政府分配的和个人分配的的区别?”
“……”
“个人分配的,很容易转变为奴隶制度,我们可不能寄希望于个人道德。”男人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老四,他也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虽然他现在还不是一个邪恶的奴隶主,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
“不是我不相信他的道德。”
“只是何必去考验个人道德。”
“何况人的寿命也不长。”
“其实有时候,真的觉得老四的钱需要抖落抖落一点出来。钱要出来流通才有价值,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和他说,加强投资,激活就业。”
“钱捏在手里,不是钱。”
“只有加入流通环节,才是它的价值。”
“就像是老二老三家里,”男人又说,“几个男人也不花钱,就只知道挣钱。全家几个人,就靠妈一个人辛辛苦苦的花钱。妈辛苦花了多少年,这才花了多少点儿?皮毛花掉了一点儿的吗?要我说,让老二老三g脆把钱直接分吧,可是他们又不乐意。这不又变成去了?这不是要他们两个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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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送君,终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