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斯文的脸上浮现一抹暗红,轻轻咳嗽一声才继续说:“也就是那夜……潇君知道了我是女子的事实……”
方潇君觉得自己恨,可是就连恨也显得那么可笑。恨当今的皇帝竟然是个虚凰假凤的女人?还是恨强迫她嫁并且夺去她清白的人竟然是个女人?这一切多么的荒唐,荒唐得她的恨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朱允炆第二天做了一个被后世唏嘘喟叹的错误决定,她将燕王朱棣释放令他即刻回到封地去。朱棣回北平的同年,仅仅在建文帝登基的一年之后,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起兵反抗皇帝的统治。
这一战打了四年,战火从北平一路燎烧南下,从皇帝占据优势到燕王的势力无人能敌。朱允炆是个圣明的君主,可是作为一个坐享盛世的皇帝她的军事才能显然不能匹敌她在战火中长大的四叔。如果说燕王的造反是外患,那么潇君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内忧,是她不能释怀的隐痛。
四年来潇君拒绝任何封赏,独居在皇帝专门为她建造的一栋小楼里。朱允炆几乎每天都要到这里来陪她,在外人看来,方孝孺大学士的女儿得到了皇帝专宠。
“潇君,你连续几日都在荷花池边,是不是觉得闷了?我让总管们给你找新奇的玩意。”她确实用最真切的爱情一直热恋着潇君,只是从来没有能感动她,朱允炆轻轻叹气,也在亭子里坐下。
“这些鱼儿,明天把这些都放了。”潇君指一指池里的鱼。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吗?”
“鱼儿们想要自由,就放它们走。我很快要走了,鱼儿们也该走了。”
“大胆!你说什么!”朱允炆发怒了。
“我说什么,”潇君嘲讽地笑,“四郎已经派人告诉我了,他过不了几日就要带兵杀进金陵城,你这皇帝做不久了,你难道还不知道?”
“即便是皇位不是我的,你也还是我的!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人。”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恼羞的怒火。
“我不是你的人!我爱的是四郎,等他来到皇宫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大家都会知道你是个欺骗天下的骗子!”
朱允炆当即大发雷霆,当时就立刻叫工匠立刻将荷花池填为平地。当天她批阅了一夜的奏章,无一例外是各地守军兵败、投降的战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本来就不该属于她的皇位坐不住了。她不惧于失去皇位,甚至她不怕失去性命,但是唯独一样东西她不能忍受。
她就像堕入魔障一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用尽一切手段让潇君完全断绝爱朱棣的念头,用尽一切手段,将她留住。
朱允炆在深夜,进入了位于皇宫西南角,整个大明皇朝只有她和太祖朱元璋进入过的禁地——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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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最终这件事和德古拉有关对吗。”沁雅敏锐地感觉到朱允炆和潇君之间的恩怨,还有后来种种事情的发生就和这个有关。
“是。太祖在世的时候来了一个异族的道人,他想要得到太祖年轻征战时从元朝皇宫里得到的元朝皇帝祖宗流传下来的一件银质金刚杵。那个人是个半人半鬼的怪物,拥有强大的异能但是靠吸食人血为生。太祖和他约定,要他留在皇宫中保大明四世平安,然后就把金刚杵送给他。”
“我登基以后,为了讨潇君开心把这件宝贝送给她。我那夜去见了德古拉,我做了一个非常卑鄙的事情……我告诉他,不需要等上四世我就可以将金刚杵送给他,只要……只要他将潇君变成怪物……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你……”沁雅实在是难看出来这个气质沉稳的女人以前竟然这么偏激,为了爱情竟然做这样残忍的决定。
朱允炆嘲讽地笑自己:“我当时一心想,如果潇君变成了那样,那么以她倔强决绝的性格必定不可能再和四叔在一起,四叔也不可能再接受她。那么她就能只属于我了,我会一直和她在一起,我会一直爱她。”
嗷~就是通过血盟变成血族嘛,有这么难受吗。为什么她觉得血族在被嫌弃似的,她有什么不好啦嗷~吸血鬼舔舔嘴巴开始不高兴了。
“别生气,她和你不一样,对人来说放弃人的身份是很难的。你坐好,继续听。”沁雅知道某心理黑暗的小鬼又要发火了,赶紧伸手拍拍她低声安抚。
“我为这个疯狂的决定忐忑不安,德古拉走后我也赶到潇君的寝殿。当我推开门,绝对不能意想的情况发生了。德古拉当时已经将潇君的血饮尽,可是就在他将弥留状态的潇君放开,准备取出自己心脏里的血完成血盟的时候,性格刚烈的潇君竟然奇迹般地撑起最后一口气将我送给她的那把金刚杵插进了德古拉的心脏,愤恨地剜下了他的一半心脏吞入口中。”朱允炆眼角的肌rou抽搐着,脸上像纸一样雪白。可见当时的那幕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震撼,以至于几百年过去了她仍记忆如新。
“德古拉受到重创,金刚杵插在他的胸前,他发疯似的几乎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