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道:“我不正是活物么?从今往后,我便仰仗你来养了。”
叶长遥怔了怔,难得玩笑道:“你要如何报答我?”
云奏一双眼波流转:“以身相许如何?”
叶长遥耳根微红:“求之不得。”
二更·阮郎归·其四
云奏喝罢一碗冰糖雪梨银耳羹, 而后正色道:“我们统共问了百余人,囊括了男女老幼, 每一人都曾在敬香之时见过善安,却无一人知晓善安出身于这丹谷镇,实在古怪。即便善安无亲无故, 但绝不可能长年闭门不出,不见外人。”
叶长遥脑中尚且回荡着云奏的那句“以身相许如何?”, 凝了凝神, 方才道:“若不是那善安在撒谎,便是其中有甚么蹊跷。”
“其中会有甚么蹊跷?”云奏喃喃着,又道, “阮公子乃是为了得到千年灵芝才上的丹谷峰,症结应为千年灵芝, 亦或者阮公子仅仅是单纯地变心了?”
“既是千年灵芝哪里能这般容易到手。”叶长遥将猛然站起身来, 一口饮尽凉茶,继而对云奏道,“走罢,我们再去打听打听如何能得到千年灵芝。”
俩人又打听了半个时辰, 诸人所言大同小异,大抵是只听闻过丹谷峰上长有千年灵芝, 但无人见过,亦无人听闻过谁人摘得了千年灵芝。
千年灵芝价值千金, 阮星渊父母双亡, 又无遗产, 断不会有如此一大笔钱财,故此,阮星渊托李先生带回去的千年灵芝只能是阮星渊自己摘的。
阮星渊究竟是如何摘得千年灵芝的?
着实令人费解。
亦或者那千年灵芝并非真正的千年灵芝?而是寻常的灵芝,阮星渊寻不到真正的千年灵芝,又因做了负心汉而对樊子嘉心怀愧疚,索性买了寻常的灵芝凑数,而樊子嘉能病愈不过是凑巧而已?
若是如此,那么善安便不是真正的阮星渊,真正的阮星渊已然成亲生子去了。
善安又为何要谎称自己出身于丹谷镇?
云奏百思不得其解,随手买了一只rou夹馍,吃掉半只,又将余下的半只递予了叶长遥。
叶长遥欢喜地吃着云奏吃过的rou夹馍,因已是用午膳的时辰了,遂问道:“要用午膳么?”
云奏苦思冥想着,无暇注意时辰,被叶长遥一提醒,当即颔首道:“要。”
“那便先去用午膳罢。”俩人又走了一会儿,叶长遥见一酒楼门外有不少食客等候着,便道,“便去那家酒楼用午膳如何?”
云奏人生地不熟,不知哪家酒楼的菜色可口,并无异议。
俩人排在最末,不久后,又来了一对夫妇。
云奏闲来无事,出声问那对夫妇:“你们可识得丹谷寺中的善安?”
妇人答道:“自然识得。”
云奏又问:“善安是何时出家的?出身于何地?”
妇人想了想,才道:“我每月都会上丹谷寺敬香,若是我并未记错,善安师傅应是五年前出家的,至于他出身于何地,我便不知了。”
云奏三问:“我问了善安,他自言出身于这丹谷镇。”
妇人不假思索地道:“丹谷镇不大,镇中之人要么是近亲,要么是牵来扯去的远亲,其中如有人出家为僧,决计不会不为人所知。”
“多谢夫人解惑。”云奏谢过妇人,又听得妇人道:“你是外乡人罢?你为何要打听善安师傅?”
云奏半真半假地道:“我有一友人的兄长失踪了,那兄长神似善安。”
“善安师傅若是你那友人的兄长,兄长若要出家,该当告知你那友人,所以我认为善安师傅恐怕并非他的兄长。”妇人祝福道,“望你那友人能早日找到他的兄长。”
云奏拱手道:“谢夫人吉言。”
说话间,已有小二哥迎上前来,招呼云奏与叶长遥进去用膳了。
俩人在靠近窗枢的一张饭桌前落座,云奏点了凉拌三丝、酱大骨,而叶长遥只点了地锅鸡。
这丹谷镇地处北方,菜量较南方多些,俩人好容易才将三道菜吃尽。
云奏摸着自己浑圆的小腹,遐思顿生:我这小腹里头好似孕育着孔雀蛋。
他下意识地瞧了叶长遥一眼,又慌忙垂下了首去。
叶长遥正饮着大红袍解腻,一觉察到云奏的视线,即刻望向了云奏。
云奏头颅低垂,以致于他无法看见云奏的眉眼,但露出来的那一段后颈却是渐渐泛红了,宛若有桃花次第盛开。
发情期分明已结束了,云奏莫不是又发情了罢?
他赶忙放下茶盏,急声问道:“三郎,你可是身体不适?”
“我无事。”云奏声若蚊呐,“我适才吃得太多了些,以致于小腹凸出来了,让我错觉得里头好似孕育着孔雀蛋。”
这于叶长遥未免太过刺激了,云奏并非雌性绿孔雀,哪里会怀上他的孔雀蛋?
但这番话却让叶长遥再次深切地认识到了云奏对于自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