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却有些发烫。他们认识其实还没几天,但是有他在的时候,她总会感觉很安心,好像下意识觉得他一定会保护自己。
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路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虽然是荒年,但是每逢这个时候还是很热闹的,路两边摆满了小摊,货郎与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村里人过来也大多是摆摊,卖家里舍不得吃的鸡蛋和吃不完的蔬菜等物,再换些家用的物品。
孙大爷在一家相熟的铺子前停下,与他们约好回去的时间,众人便散去了。因为目的相同,大多人都结伴往东边去了。
温言舒则是跟着明衍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路过一家包子铺,明衍停下来买了四个包子。接到手上时,他左右打量了几下,将两个汤汁都要溢出面皮的递给了她。她瞧着又是有些动容。
今早起的早,没做早饭,这会儿肚子早饿了,因此明衍三两口就将两个包子吃完了。温言舒嘴小,吃相也斯文,这会儿才啃了半个。
古代的包子比较实惠,个头很大,她又是小鸟胃,吃了一个就饱饱的了。明衍劝了几句让她多吃点,她又啃了两嘴,再也撑不下去了。想将油纸折起来,待会再吃。没成想明衍一把接过她手中的包子,直接塞进了嘴里。
温言舒被他此举惊得愣了愣,随即脸颊通红,一时心跳加速,竟是不敢抬眼看他。
明衍吃过后仿佛才意识到不妥,他顿了顿,喏喏的到,“这,这年头粮食金贵……”他尴尬的不知如何言语。
之后便一直沉默的往绣庄走。
他们去的是镇上最大的一家绣庄,叫做如意绣庄,光是站在外面就感觉这家店面非比寻常。如意绣庄的四面墙上挂着可以当做传家宝的美轮美奂的绣品,店内摆设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布匹和成衣。
正与人闲聊的女管事目光一撇,见到明衍便眉开眼笑的迎了上来,说道,“明大郎可是很久没来了。”
两人寒暄几句,女管事眉目一偏,看见了他身后的温言舒,挑眉笑问,“这是哪家的姑娘?生的好是俊俏。”
明衍侧目,脸上微红,“是我家表妹,姓温。”
生意场上的都是人Jing,见他如此神情,哪还看不出来他早已心有所属。心底不免有些惋惜,想着他与自家女儿年纪相仿,倒是可惜了。
这些念头转过不过一瞬,她便敛了心思招呼客人。
明温氏的绣品是一百文一件的,他交了四十五件。之后又去挑了布料。
这回温言舒没跟着他,她将自己的两件绣品拿出来给女管事看,询问价钱。
女管事接过仔细瞧了瞧,说道:“看得出是费了心思的,不过手艺还有些生疏,不够Jing美,我出你五文钱一件,你做不做?”温言舒心想,手艺的好坏确实很重要,明温氏的绣品一百文一件,还有人争抢着要,她的五文钱一件都爱搭不理的。不过好歹也是赚了钱,她心底很高兴。
这时明衍也挑好布料了,温言舒见他手上捧着两匹布料,一匹浅粉色一匹素白的,一看就知道不是给他自己和明温氏买的,应该是给她的。
果然,明衍见着她就说,“我见你穿着娘的旧衣,有些不合身,便买了两匹布,回去让娘给你做两件里衣和外衫。”
他总是这么温柔体贴,照顾自己。温言舒眼眶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是这样好的人,他不属于自己,他已经另有爱慕之人了,她又能怎样呢?想到这儿,她心底里不免有些苦涩,突如其来的难过,快要将她淹没。
温言舒前世的人生单调而枯燥,她的整个青春期都在医院里度过,不会有人同一个身患绝症的少女谈情爱这种事。可以说,她智商不低,情商却如同幼儿一般直白而单纯。她不懂爱情,也看不清明衍喜欢的是自己。她听信了余春杏的片面之词,也自认为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以为明衍喜欢宁嫣。她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自觉要离他远一点。
之后便是一路沉默,两人相对无言。
剩下的几天温言舒整日往外跑,明衍即便不呆在书房里,也很难见着她一面。
同在一个屋檐下,明温氏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她只当二人别扭,不曾多想。
可眼见着明衍就要走了,温言舒也没出来相送,她便觉着有些不对劲了。
她将儿子揪到一边,低声问道,“你与那丫头是怎么了?这几日都躲着。”
明衍眉眼有些躲闪,但他确实不知道啊!
见他不吭声,明温氏又道:“你觉得她如何?”
“自然是好的。”
明温氏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说,“这丫头模样好性子好,这几日路过我家门前的儿郎都多了许多,若不是她年纪尚小,恐怕早被人家定了去。”又见他若有所思,便添了一句,“你回书院的时候,也该好好想想自己对她是个什么心思了。”当她不知道,一见着人姑娘他两只眼睛恨不得粘在姑娘身上。
那日回到书院,他躺在床上一晚上没睡着,光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