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呢,现在没隔多久却轮到你了。”唐韵听到这相似缘由忍不住发笑。
“其实我一直被这事困扰着,只是之前没有和你提起过,不过咱们两个的经历,名目是一样,但本质不一样。”林岭挺直了腰向后挪了挪,一副要认真探讨的样子。
“为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唐韵好奇地转过头追问。
“唐叔叔催你恋爱那是从心里关心你,怕你孤零,不像我妈妈,催我恋爱结婚是为了面子,是为了钱,是为了改善生活,是为了不被人看不起。”林岭翘着腿笑道。
“你这么说你母亲,我还挺难以接受的。”唐韵闻声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你看看你,我就知道我和你说是这个结果,所以我在你面前从来不提,你太正面了,你的人生没有Yin暗面,我和你不一样,我对我的父母是有怨言的。”林岭对唐韵的反应并不意外。
“那我试着换个角度。”唐韵眯了眯眼睛。
“我认为真正意义上的为一个人好,是让她快乐,让她随自己的心意去生活,而不是在为你好的前提下,把你当成木偶一样去Cao控、去摆布,让你去过她想象中的生活,让你去活她想象中的人生,所以父母的爱,真的就像众人口中说的那么无私吗?”林岭摊了摊双手。
“继续。”唐韵见林岭神情有些激动催促道。
“父母们并不是那么无私的,你开不开心在他们眼里不重要,在他们眼里重要的是,这件事别人家的孩子都做了,你没有,你落后了;这个东西别人家的孩子有了,但是你没有,你给我丢人了,这里面除了爱和担忧之外,难道没有世俗,没有攀比?”林岭夸张地瞪着眼睛反问。
“我们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不习惯跳脱出去思考、能够轻易被引导的大多数,这样的情况下随波逐流是难免的。”唐韵语气温和。
“你三言两语说得太轻巧,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随波逐流带来的可怕后果,无法摆脱控制欲的父母和愚孝的儿女,绝对是这世界上最悲哀的存在,若干年后我们回头看现在父母的婚恋观,就像是现在我们回头看旧社会的娃娃亲和裹脚一样陈旧腐朽。”林岭不自觉加大声音。
“父母过于站在他们的角度想问题,你也同样过于站在自己的角度,这样看来你们并没有两样,你应该找一个平衡点,试着彼此去理解。”唐韵平静的反驳。
“如果那个平衡点真的可以找到,我也不必费力和你探讨了。”林岭有些泄气。
“你的这些想法道理是有一些,但小部分还是太偏激,如果这个世界上人都像你这么想问题,那就没有什么安定而言了。”唐韵闻言感叹。
“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控制欲加愚孝,那人生也没意义可言。那些把父母的话当成天的人,那样真的是孝顺吗?其实我挺讨厌那些愚孝的人,就是因为他们蠢到恋爱结婚生孩子都听从父母的安排,所以才把我的正常衬托得如此反常。”林岭挥舞着手臂辩驳。
“你这个愤青。”唐韵无奈地笑了笑。
“婚姻对独立女性来说是一种付出和牺牲,是否迈向婚姻要看对方值不值得我为他舍弃那么多,以我来说,我不会为了让父母安心,为了在意别人怎么看,为了给社会一个交代,给亲人一个交代就草草的结婚,那是对人生不负责。我会一边打拼事业,一边丰富和提升自己,不将就、不依靠、不急躁,耐心的等那个我爱的人出现,待到那时我再心甘情愿的走向婚姻也不迟,总之我的所有想法就是一句话,我不想结婚的时候你们谁也劝不了,我想结婚的时候你们谁也拦不住,死扛到底!”话到末尾,林岭亢奋的情绪渐渐收敛。
“这些话说出来好一点了吧。”唐韵递给林岭一根烟。
“嗯,感觉好多了,这些话也只能和你说说了,这些话也只能说说而已了。”林岭恹恹地取过打火机把烟点燃。
“其实我安安静静听你倾述就好了,根本不需要和你辩驳,你需要的只是倾述,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话不必当真,我果然是太较真了,总是怕你做出什么令人担心的事情。”唐韵伸手从烟盒里抽出另一支香烟。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林岭帮唐韵点着了香烟,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简家宅院。
“你知道就好,我的人生再也经不起一次那样的打击了。”唐韵盘着腿静静地吐着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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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照在脸上,唐韵缓缓睁开眼,林岭身体蜷在沙发底背的交界处,长长白白的大腿豪放地挂在沙发扶手上,头发像旧衣服上拆下来的毛线一样随性卷曲散乱着。
“陪我去医院转转吧。”早餐时唐韵和林岭提议。
“好呀,正好去看看唐叔叔。”林岭痛快的答应。
“韵韵姐,你好久没来了,我都想你了!”唐韵和林岭走到进医院走廊的时候,去年开始在医院工作的远房弟弟唐静远老远跑过来好亲昵的从背后抱住唐韵。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闹腾。”唐韵无耐地拽开唐静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