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与明清池便将明家的情况大致和邢月讲了一下,然后又将明澄六年前忽然离开的原因解释了一下。
倒是没有说起他这几道伤是怎么造成的,不过,知道了明家背后的秘密,邢月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点儿。
邢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知道自己每一步,都似踩在粘脚的泥泞中一般,重得很,也难捱得很。
他回家时邢母就坐在客厅,美妇人难得看见自家儿子丧到爆表的模样,一时也有些稀奇。
“去哪儿了?怎么脸拉得就跟谁欠了你万儿八千没还似的?”
邢月听见了来自母亲的调侃,但并没有心情去回应。
他现在就只觉得自己很累,需要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便真的一声不吭地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将房门反锁着准备睡一觉。
但无论他怎么睡,就是睡不着。
眼睛闭着在床上躺了三四个小时,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房间的门隔一会儿又被敲响,邢母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一遍又一遍。
可他并不想回答应声。
他想自己静一静。
明家背后是一个合理却可怖的组织,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明澄小时候性子会那么孤僻了。
那根本就不是他性格的问题,那根本就是他家庭的问题!
而六年前明澄悄无声息的离开,也真如他所说,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他亲爷爷派人将他绑回去的。
明清池并没有说明澄这六年间在家里到底过得怎么样,但以他那样叛逆的脾气,恐怕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也是,如果不经历点什么,恐怕他的性子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六年前他那么叛逆讨人嫌,六年后虽然说话依然没有多好听,却是不爱说话了。
邢月甚至想象不到,夜幕降临后,躲在月光霓虹照不见的地方时,应该要怎么熬过去。
邢月将自己蜷在被窝里,脑中不断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想了多久,才慢慢睡着。
睡着之前,他在想,睡醒了就去找明澄吧。
即使明清池所描述的明家是那样可怖,但他还是舍不得疏离明澄。
为什么呢?
邢月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又觉得并不现实,便将这苗头都还没冒出的想法压了回去,翻了下身,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心中的猜想,却是随着他的沉睡入了梦。
**
明澄啊!
邢月醒来时,下意识往身旁看了看。
空空如也,床上除了他,便只有枕头和被子,没有别的人。
想起梦里的内容,邢月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才比较好。
他梦见自己深情款款的亲了明澄的唇……
咦——
辣眼睛!
邢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利索的爬起来换衣服洗漱,收拾好了才下的楼。
楼下邢母靠在沙发上看着好哭的苦情剧。听见楼梯间的脚步声,她立马抬眼看了过去玩。
见是邢月走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朝着邢月露出个淡淡的笑,招招手道:“阿月,给你留了饭,你来坐着,我去给你端。”
邢月因为心情大起大落落落落,一天都没吃过东西,这会儿倒是真饿了,便乖巧地走过去坐下。
邢母端了饭菜出来,邢月二话不说,便先扒了两口饭。
邢母看着他嚼巴吧嚼吧,一口饭咽下去了,才开口说话:“你昨晚去哪儿了?”
“对面。”
“大晚上跑过去干嘛?”邢母表情怪异,心里寻思着,自家儿子不能是真把她以前说的话当真了,要去攻略明澄吧?
想着明家的复杂背景,邢月直觉明澄的伤不好透露给别人知道,便顺口敷衍道:“没干嘛。”
“没干嘛你今天回来还那副表情?”邢母秀眉紧蹙,盯着邢月一动一动的嘴,忍不住问道:“阿月,你老实说,是不是和明澄已经有实际性的动作了?你在上还是在下啊?”
邢月:“……?”
见他一脸迷惑,邢母更是迷惑。
“没有发生什么?”
邢月艰难地咽下一口菜,扯了纸抹抹嘴,表情十分难看,“能发生什么。妈,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就别跟着那些腐女闹腾了成吗?”
邢母理不直但气很壮:“你老娘关心你的情感问题不应该吗?”
邢月一噎,随即说道:“应该,但别乱拉郎。”
“我倒是觉得明澄这孩子打小就挺喜欢你的。”
邢月无法反驳。
邢母暗暗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叹了一口气,又说:“阿月,小时候明澄的确皮实欠揍,但是我们家需要他帮忙,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好吗?”
“帮什么忙?”邢月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