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调离都城,重则杀身之祸。
可广武县侯难道就没看出来里头的门道?
她想到对方拦她的车相看的模样,倒也不像是个□□熏心的老头,此间或许有着其他的原由。贾裕此刻无比想念她那神机妙算、足智多谋的阿姊,可偏偏就在这时候走了,扔下她自己一个人来理清这些复杂的门道,她脑仁疼……
☆、第 6 章 大修
贾裕一直觉得自己能在郭氏手中幸免于难,很大一部分是贾褒的功劳。阿姊四五岁年纪时,就可以用计谋为尚在襁褓中她争食吃,郭氏若不忌惮也是不可能的。贾褒当初成了王妃,郭氏已经嫉恨难挡,而后看到她贾裕这样的愚笨丫头先她女儿有了才名,一下急火攻心,大病了一场,才没了打压的Jing力。
贾褒总说她是只是没懂事,贾裕却觉得自己是个捡漏的,傻人有傻福。若是别家娘子,被人侮辱,被逼改嫁,亲人离散,一天下来接连的打击,不说脱半条命,也是要大病一场的。贾裕身体却没有大碍,倒是比陪着她一起淋雨的小鬟还要康健,也不知该说她心大还是说她身子骨好。
覆水难收,则不计得失;木未改舟,尚能力挽狂澜。
夜里,母女难得歇在一处,两人似乎都明白多说无益图惹烦忧的道理,不再提那些烦心之事。
贾裕没有睡意,李氏便和她说起了当年流放时的那些见闻。
“……那时我身体不好,苦自然也是苦的……但有意思的事也多,那些东西可都是在洛阳看不到的……”李氏是个会苦中作乐的妇人,这一点贾裕倒是像她。
贾裕来了兴致:“阿母同我说说。”
李氏想了想,突然笑了一声:“快到岭南边境时,我们途经了一处已经荒废的驿站。当地人都说住不得,有Jing怪,不少人都害怕了。我们那个差役头头,脾气不好,胆子大,就说要住一晚。就将我们一群犯人赶到一楼大堂休息,让手下的差役轮番值夜看守。”
“那天夜里,没有月亮,大堂只点了一盏油灯,值夜的差役都打着瞌睡。然后,就听到几声细微的叫声,‘嘻唧,嘻唧……’,像是二楼传下来的,我就特别想去看看,可是手脚都连着镣铐,不方便走动。后来我就看到一阵黑影——”
“啊——”贾裕轻呼了一声,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侧耳听着,像是跟着李氏说的那般,也依稀听到了“嘻唧,嘻唧……”的声音。她慌忙蹭到李氏身边,靠在她的臂弯处。
李氏见她害怕,安慰道:“其实并不吓人,第二天那差役头头的衣服行装都不翼而飞,他身子壮,别人的衣服他根本穿不进,此后一路便都是赤条条的模样,笑死个人。”
贾裕依旧心有余悸:“那团黑影是什么?”
李氏道:“那黑影许是山林间一些专爱偷东西的小畜生,倒是有趣的紧。”
贾裕想了想:“这世间,是否真的有Jing怪。”
“阿母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只是年轻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关于Jing怪传闻,也不知真假。说是在吴地,有一位世家虞郎喜欢同县的苏家女,虞郎好仪容,苏女有美色,本应成一段佳话。后来,虞家郎到苏家做客,要苏女作陪,应允为苏父解决服役之难事。苏父便让苏女出来陪伴虞家郎过夜。此后虞家郎与苏家更是来往密切,一次苏父应召服役,就去寻虞家郎。可虞家郎说他根本不会做出yin人女儿之事,之后苏父果然发现上门做客的虞家郎是Jing怪所变,便将其斩杀。”
李氏说完故事,见贾裕没有反应,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便也阖目休息。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贾裕在一旁问她:“没有了么?”
“没有了。”
“苏家女最后怎么样了?”
李氏睁开眼睛:“阿母也不知道。”
李氏虽未明说,但贾裕也猜到了些,这般传闻出来,女子大抵都是不甘受辱自尽才方休,世人却只将其当做趣闻传扬,可谓是人心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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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裕睡得好,醒得也早,而此时的李氏早就起了。她开了窗户,外头的雨已停,地上干了大半。
李氏亲自下厨做了几块油饼子,贾裕出来时刚巧热乎着上桌,还没咬两口,外头就有人通报,说是谢珧来了。
他来做什么?贾裕虽是疑惑,但还是让人将谢珧请了进来。
谢珧一进门,给李氏请了礼,随后看向贾裕,眼神中隐隐透着一股怨恼与委屈:“阿母一夜未归,也没让人给个信,我昨日打听了许久才知你来外祖母这儿了,这才放下心来。”
贾裕以往出门,谢珧从不置喙,她也没有通报行程的习惯。两人虽是住在一个宅院子里,但大都时候都是各顾各的,从未碰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反而显得自己颇不懂事,贾裕不由得懵了懵。
李氏看着两人,眉头却是一皱,随即她露出笑脸对着谢珧道:“阿珧,别怪你阿母,她昨儿淋了雨,便在我这儿歇下了,是我忘了派下人去通知你了。”
谢珧闻言忙道:“如何会怪罪?”他看向贾裕:“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