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置人于死地,唯一要担心的是被审讯对象在受到剧烈刺激时会被呕吐物堵塞咽喉窒息。杨锦辉中午一点左右吃的饭,而他带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对方的胃容物应该已经被消化殆尽,并不会妨碍水刑的实施。
丁洪吩咐属下对杨锦辉实施水刑的频率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一次,从九点到现在,他们一共对杨锦辉实施了八次水刑,时间从三十秒开始逐渐叠加到一分半。
水刑时间的叠加,也意味着痛苦的叠加,杨锦辉从一开始尚能硬撑,到现在已是连挣扎都无力了。他吐完水之后,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气来,丁洪的声音也显得遥远而缥缈。
看出杨锦辉的意志力正在逐渐被酷刑所摧毁,丁洪深知今晚或许就是审讯的关键。
“啧,看样子,杨队还不太清醒,那就再帮他洗次脸吧。”说完话,丁洪放下保温杯,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口袋。小口袋里装着辣椒粉,那是他晚上出门的时候从厨房拿的,当时他的老婆还忍不住问他拿家里做菜的辣椒粉的干吗?丁洪只是面无表情地告诉她,今晚加班佐餐。
“喏,把这个放到水里。”丁洪把辣椒粉递给了雷铭,示意对方对杨锦辉再实施一次水刑。
“队长,不会出事吧?”雷铭小心翼翼地问道。
丁洪又喝了口保温杯里只剩苦味的酽茶,到了这把年纪,他就全靠这个和烟来提神了。
“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丁洪说着话一屁股坐到了杨锦辉的腿上,然后对之前帮忙摁住杨锦辉双腿的井一南吩咐道,“去帮忙把他的脑袋固定住,免得一会儿挣扎得太厉害。”
和之前不同,这一次杨锦辉几乎没有获得什么喘息的机会,脸上就又被蒙上了那条shi漉漉的毛巾,与此同时,他也感到多了一双手固定住自己的下巴和头顶。
似乎猜到丁洪要对自己用什么狠辣手段,杨锦辉在毛巾下低低地呻yin了一声,被拷在一起的双手悄然攥紧。
“呜……呜……”在辣椒水淋上毛巾的那一刻,杨锦辉不出意料地猛烈挣扎了起来,以至于以为他早就被折磨得无力反抗的雷铭等人也吃了一惊。井一南咬住牙几乎是使出了全身力气才摁住了杨锦辉那颗使劲摇摆晃动的脑袋,殷正飞看着毛巾下那张努力张合着却只能发出低哑呜咽声的嘴,额上也不禁渗出了一丝冷汗。
“两分钟。”稳稳坐在杨锦辉膝盖上的丁洪觉得自己好像骑上了一头烈马,颠簸得厉害。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丁洪的臆想,他掏出手机瞥了眼来电,又是吴世豪。
“老吴,你这是出院啦?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丁洪皮笑rou不笑地问道。
“嗯,出院啦。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这边的进度如何了。你现在……在审他吗?”吴世豪嘴里的“他”当然指的是杨锦辉。丁洪扭头看了眼被搀了辣椒粉的水刺激得呜呜闷喊的杨锦辉,又低头看了眼表,冲雷铭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是啊,审到现在,人杨队还是软硬不吃。啧,真是麻烦,只好来点狠的了。”丁洪从杨锦辉身上起来踱到了一旁,靠在墙边冷冷欣赏起对方遭受了剧烈刺激之后的痛苦反应。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呛咳声,这让吴世豪的心顿时一紧,他瞪大了眼,看到车窗上映着一张惨然的脸。
“老吴啊,你有什么招可支的吗? ”丁洪看杨锦辉稍微缓过来了一口气,又招招手,示意雷铭他们趁热打铁继续用刑。
“不……不要……”shi毛巾覆上脸的那一刻,给杨锦辉带来了极大的恐惧感,他才从地狱里逃脱,实在不愿再尝试一遍那生不如死的痛苦。
听到这位一直态度强硬的特警队长终于被他们逼得说出个不字,雷铭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惊喜,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眼丁洪,再次举起了手里的水壶。
“我能有什么招?我会的还不是都你那些。不过他始终是咱们公安的人,有些事别做得太绝,差不多就得了。还有就是一定要注意别闹出人命。没出人命,什么都好说,出了人命,咱们一锅端。”电话那头的呛咳声消失了,吴世豪知道更令自己揪心的事情正在发生。他并非无法阻止,他只是不能阻止。
“放心,我有分寸。我这还忙着呢,要是没啥事,我就挂了。”说实话,丁洪实在不喜欢吴世豪这种对自己耳提面命的态度,他隐约清楚对方或许是要保住杨锦辉的,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不管是自己,还是吴世豪都没有有能力去和上面抗衡,不好好做事的下场,可不会比杨锦辉好到哪里去。他们这帮人,哪个屁股上没点屎?只要上面动动指头,他们就会原形毕露,什么一级英模,什么十佳警察,骗骗别人就算了,怎么能把自己也给骗了?
丁洪看到雷铭端着水壶的手有些不太稳,浇一阵就停一下,不满地走了上去从对方手中接过刑具,亲自对杨锦辉继续施加酷刑。
对他而言,现在正是突破杨锦辉心理防线的最佳时机,怎么能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雪花飘落的深夜,一辆白色宝马静悄悄地停在了龙海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