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以后,郑芝龙被召回北京,向多尔衮当面解释,海军基地失守,大沽口炮台被毁的经过情况,以及他的罪行。
虽然说清廷的军事重点一直是在陆军方面,但在两年之前,遭受最惨痛的教训却是从海上打过来的,因此清廷对这支海军也确实寄于了厚望,同时也不惜花耗了巨资,修建了大沽口炮台,以保卫北京的安全。这两年来,清廷花费在大沽口炮台和海军身上的白银己经超过了二百万两,也实在是不算少了。
尽管多尓衮也没有指望让水军去进攻中华军的登州、浙江沿海地区,但至少也要能够自保吧,那知费尽二年心血,消耗了巨资才建立的水军,修筑的炮台在中华军的水师面前,居然还是不堪一击,而且在一夜之间,全部都毁于一旦,这样的结果当然让多尔衮难以接受。
清廷的其他大臣也同样对这一战的结果非常不满,而矛头也直接指向了郑芝龙,由其是听说,在中华军进攻炮台的时候,郑芝龙在水军基地中按兵不动,任凭中华军进攻炮台,也成为众人攻击郑芝龙的最大口实。
因此郑芝龙一回到北京,还没等回家,就立刻被多尔衮招进皇宫,面对他和十几位满汉重臣的质问。
其实郑芝龙在回京的路上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出,己经想好了应对的话,因此面对盛怒的多尔衮,还有其他的大臣的质问,丝毫也不惊慌,而是镇定自若,道:“回禀摄政王,此次海军败阵,非战之过,仍是中华军的舰队数量众多,船坚炮利,舰大炮重,我军实在万难抵抗,故此才有此败。”
多尔衮没有开口,左侧的何会洛“哼”了一声,道:“郑提督,水师建立两年有余,耗资百万,打造大小舰船亦有一百余艘,又购买了红夷毛战船,这次中华军来攻,所用战船也不过百余艘,双方势均力敌,而你有基地可以存身,又有大沽口炮台相助,完全可以击败中华军,以报朝廷眷隆之恩。但却还一败涂地,不仅基地失陷,还累及大沽口炮台全军覆没,我看分明是你故意殆慢军机。”
郑芝龙道:“何大人,海军不比陆军,非一二年可见成效,而且下官早曾有言,水战无他,唯大船胜小船,大炮赢小炮耳。敌我双方的战船数量虽大致不差,但我大清的战船不过都是二三百料的小船,四百料以上的战船不足十艘,所有舰炮相加,也不过二百余订,根本就不堪大用,只有所购的红夷毛战船,每艘千料有余,可载舰炮五六十圢,到是可堪一战,只可惜只有四艘,孤掌难鸣。而中华军的战船,大半都在千料以上,就是二千料以上者,亦不下十数只,各舰所载火炮少则四五十门,多则近百门,如此大小悬殊,强弱分明,自是万难抵抗。”
顿了一顿,郑芝龙又道:“早先朝鲜使臣进献gui甲船,下官曾力言此船虚有其表,并无大用,不可轻造,此言各位大人,还有摄政王想必都没有忘记吧。然而诸公皆被朝鲜使用盅惑,不听下官之言,倾尽巨资,造gui甲船二十余艘,而一战尽没,当初若是将巨资全造红夷毛战船,纵使只得十艘,这一战也断不会如此。如今下官之言匀己效验,诸公当知下官当日所言无虚。”
郑芝龙说完之后,满殿肃静,这些话郑芝龙在以前确实都说过,因此一时也都无法再指责郑芝龙。
过了好一会儿,谭泰才道:“郑提督,但中华军进攻大沽口炮台,你未率战船出战,坐观成败,中华军攻入水寨,你也未做抵抗,反而弃寨而逃,这些点归都是事实吧,你又作何解释呢?”
郑芝龙道:“谭大人所说的,确实都是事实,但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刚才下官己经说过,在当时的情况下,中华军以巨舰数十艘,火炮数千门,强攻炮台。同时也留下了大批战船,防备我水军出击,何况我大清水军只有这区区百余艘小船,就算出击迎战也是无济于事,因此下官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固守水寨。至于后来中华军来攻水寨,想那大沽炮台有坚城可守,火炮二百余门,红衣大炮不下百门,尚且难以守住。而水寨己无炮台掩护,更是难以支撑,因此下官才下令放弃水寨,撤入海河内,如此才保全了近五十艘战船。假如当时强行出战,必会落得全军覆没之局。下官并非怯战,实在是为了保全水军根本,还请慑政王明察。”
多尔衮沉默了半响之后,才道:“郑芝龙,你先暂且回家,听候处置。”
郑芝龙心里也清楚,多尔衮没有当廷降罪自己,实际也就等于是自己逃过了这一劫,虽然说降职罢官是不可僻免,但身家性命却是可以保住了。
现在郑芝龙也看开了,反正这个水师提督,当不当其实也都是那么一回事,不当反而更好一些。因此向多尔衮叩谢之后,这才出宫回到自己在北京的家里。
当时随郑芝龙一起降清的,还有郑芝龙后娶的几名妻妾,从及其他几个儿子郑世恩、郑世荫、郑世默等人,全家老少共有十余口人,刚降清时,清廷还打算利用郑芝龙,诱降郑成功,因此对郑芝龙也颇为优待,封他为一等Jing骑呢哈番,相当于候爵,并将郑氏一门都编入汉军正红旗。而郑芝龙也就在北京安下家来。
不过清廷对郑氏一门同样也十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