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人。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小管家的祖之通过领事馆干里迢迢找来,我拿出重重证据。我与保罗皆有重罪,保罗万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自毁的方式了结他。
“那一天,是保罗心心念念的可可十八岁的生日,也是我和小管家送给可可最好的成人礼物。
“她既已成年,作为我的女儿,初步也被认定是有罪的,因此,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她就要被暴露在冰冷的媒体灯光下。我说过,小管家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在我的请求下,他把警局为他准备的保护未成年人的口罩等物给了可可,使她不必曝光在众人面前,没人知道可可就是人贩子的女儿。我满意地对他点了点头,总算可以放心如意。
“小管家的脸和我、保罗一同出现在lun敦各大报刊头条,那则新闻轰轰烈地闹了将近一年。可可说,为此小管家被他爷爷狠狠扇了几巴掌。作为俞老的孙子,却成了罪犯的同谋,这样的罪名,即使不实,也是他永远的污点,他洗不掉的污点。俞老能压下一时,又怎能压下一世,有着大好前程的孙子,却被人生毁了,让他如何不恼恨。可可那时到狱中看我,美好得像一枝馥郁高贵的红色郁金香,酽酽初绽,我心想,我已经保住了我女儿的将来,哪怕毁了他的将来,又如何?可待他这样好,可是可可没了贞Cao,我不会让可配不上她爱的男人。他的家人因为家族的声誉而懊恼着脏污的小管家,我又何必怜惜他。此时此刻的他们很相配。
“我如今患了癌,被保释出狱,时日不多。而保罗早在狱中死亡。等到我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女儿究竟是谁,她也将彻底安全幸福。
“至于俞迟,也许他是爱着可可的,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她而自杀。听说他为我的可可死了,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没有我,他也许死得更早悲惨,黄泉之下,他理应谢我,变成白骨之前带他回家。”
阮宁手指快速地抽动起来,她觉得有些眩晕,茫然地低下头,棉布裙子上全是羊水。
她颤抖地拿起手机,想要拨通电话,却觉得窒息的感觉极重,跌跌撞撞地走到窗前,握着手机,不停地喘着粗气。
阮宁从前总是暗暗恨着俞迟,青梅竹马怎么就敌不过三年两载的情意了,两小无猜怎么就沦落成了打酱油的瓶子。她在想,除非他同费小费在一起的三年年年都深厚,事事都美好,否则他和她在一起的八年又怎么就不刻骨铭心了。
俞迟阮宁凭什么被人生生替换成俞迟可可?
想破头也想不清楚的问题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他和费小费是生死之交,他愿意为她而死。
划掉一切晦暗的地带,阮宁何必费心揣测死去的俞迟对她的痴心是否曾有一星半点的感应,若他不爱拯救了自己灵魂的费小费,还能爱谁呢?若他不爱姗姗来迟的相濡以袜,还能爱谁呢?
雪白墙壁上的挂钟嘀嘀嗒嗒地响着,阮宁觉得自己还挺麻木的,居然不觉得难过。费力地推开窗,窗外楼下陈师长家种的石香长出了时,绿绿的,香气清冽的,Jing神奕奕的,生机勃勃的,大概要活千年万年的……活着的……
深地喘息着,一下又一下却渐渐模糊,毫无预备地,阮宁突然号啕痛哭起来,反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它们都是活的,只有俞迟是死的。
俞迟死了啊……
也许他向她伸出过手呼救,也许在死亡之前,他曾经那样沉默地做过。
平静的一眼,迟钝而苍白的微笑,冰冷的拥抱,凉的薄荷香气,轻轻呢喃着的“阮宁同学”……
小栓,救救我,求求你……
他一定这样说过吧,到底是什么时候……
阮宁疯了一样地回视着,胸不断起伏着,眼泪爬了满面,终究,还是喘息着,绝望地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
那一直播放着的音频刺刺啦啦,就此中断,过了会儿,却传来安安的声音:“阮宁,程伯母入狱,后来因为重病被保释,这些日子才回国,她的故事就此结束,乏善可陈。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程伯母是宋林保释出狱的,而他,就是当年送信的中国留学生。俞迟认出了他。我见到程伯母,也都是仰赖他的安排。我虽然不大聪明,但也不笨,他借我的手把这些东西传递给你。所有的动作都似是针对你,切记,莫再信他。至于宋中元,我总觉得他出现在你的生命中并非巧合,但他绝不是坏人。我们这些家庭,早把婚姻当成稀缺的资源,你这一步,但愿是对的。可若你错了,便来寻我,我是你永不过期的兄弟。”
第二十五章 死也想娶坏娘皮
阮宁想起了那日疾驰在高速公路上的小灰,她想着小灰再快点吧,再快点就能留住林林。高阳升起,飞扬的尘土上都带着希望。
爸爸说:“能赶上,一定能。”
爸呀爸爸,我做梦,梦见林林这一去,就死了啊。
她被腹中的剧痛绞醒。见了红,即将生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间产房,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