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被他察觉。”
两个人齐刷刷地埋着脑袋,余光却一刻不放的落在即将逼近的人影上。温仰叛变一月有余,随行的士兵还是穿着军服,玄甲戎装,气势昂扬,每步落下都有整齐的金属碰撞声。
打头的是两个百夫长,掌心扣着腰刀的刀柄,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知道这些都是身经百战,浴过血,杀过人的武士,杨宿不仅不介意,反倒分外客气地拱手见礼。
“温大统领,久仰,久仰。”
紧接着一双重靴踏进视线,披着濯银重甲的将领大步跨过门槛,他约莫四十岁上下,满脸堆着络腮胡,不苟言笑甚是严肃,通身透出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原来这就是大魏的大将军啊?”
“长得也太威武了。”
“你说他那把偃月刀得有多重?我看起码六七十斤!”
……
周围的所有人几乎都在议论这队威风凛凛的大军,唯有项桓同宇文钧的脸色极其难看。
他此时毫不顾忌地把头抬了起来,皱紧眉注视着厅中那个耀武扬威的“统领”。
这人,根本就不是温仰!
*
另一边,带着一群男女老少贴墙走的宛遥,轻车熟路地摸到了东南角的一间茅屋之后,因人数众多,大家难免挨挨挤挤,几个婢女可能是被侍卫一不留神吃了豆腐,险些叫出声。
“你干什么呀!”
“我没有……”
“嘘——”宛遥转过来认真地冲他们使眼色。
姨妈们忙煞有介事地颔了颔首,跟着嘘。
她从墙后探出头,附近空无一人,想来多半是被淮生给引走了,情况还算安全。宛遥静候片刻,招呼大家跟上。
第一次干这种事,她还不太娴熟,缺少点随机应变,临危不乱的能力,才一走到约定好碰头的地方,转眼竟瞧见前面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看衣着应该是寨中的山贼。
宛遥活生生给吓出满背的冷汗来。
随行的侍卫立马将她护在身后,想着倘若事情有变,他们自然得保证夫人小姐能够平安出去。但当人质时被缴了兵器,如今要做个标准的拔剑姿势很有难度,只好赤手空拳准备rou搏。
一群人屏住呼吸,紧张到了极致,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那个背影,一旦他有转头的趋势,侍卫们就会冲上去,用最快的速度捂住他的口鼻,甚至拧断脖子。
双方便如此对峙着,良久却不见有动静。
正在宛遥感觉到奇怪时,陡然吹来的北风呼啸着刮过,只见那岿然不动的身躯轻轻一晃,而后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满地雪花飞溅。
他的脑袋恰好是冲着众人的方向,从他们的位置能清楚瞧见对方脖颈上鲜血淋漓的一道红,双眼瞳孔已浊,竟不知已死去多久了。
宛遥倒抽了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
她还只是怔愣,而一干女眷们早已失声尖叫起来,惊慌失措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
这些不是寨子里的山匪吗?是谁把他杀了?
*
聚义堂中,收拾得窗明几净的大厅内,训练有素的士兵已成方形将此处团团围住,他们手里都握着兵刃,刀剑已出鞘,白晃晃的反着耀眼的寒光,组成了一堵无坚不摧的高墙。
杨宿被困在其中,环顾四下,此时才发现派去引路的手下并未归来,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好。
一头雾水的山贼众张皇不安地打量那些削铁如泥的刀,怎么也没想到一场拜把子的酒宴居然能成一席鸿门宴,也没想到鸿门宴还能由宾客来主宰的。
项桓咬了咬牙,终于明白过来——
温仰带着他的大军无处落脚,自是要先寻个窝点安置,从一开始所谓的拜码头就是幌子,他哪里需要笼络这帮乌合之众?不过是为了把人聚在一块儿打算鸠占鹊巢,更可恶的是,这个gui孙子还不敢自己出面!
雪牙的华光如疾风闪电顷刻流逝,临着最近的士卒被他一□□开,阵型被迅速打出一个豁口。
项桓一抹脸颊边溅到的血迹,握枪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想死吗?跑啊!”
第42章
尸体余温犹在, 事出至此想来还不到半个时辰。
宛遥只知道今日满山土匪将与温仰的叛军推杯换盏,是个戒备极松懈的时候, 却没料到也会有人趁虚而入。
她虽还不明白前因后果, 但依计行事总是不会出错的,留着他们自己狗咬狗吧。
“不必管他。”宛遥回头镇定道, “我们走,就快到地方了。”
然而从未见过死尸的女眷们惊恐万状, 瞬间慌了手脚, 腿压根软得寸步难行,一个一个哭得梨花带雨。
两位姨妈到底是年长持重, 很快沉着下来, 端出架子冷声说道:“表小姐肯救你们, 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家都想活命, 事到临头,没谁有那个闲心来耽搁时间照顾谁,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