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罗浮坦然回答:“不错,我见你神思疲乏,确是以医术点了你的神门等xue位,但只会让你休憩片刻,并不会陷入沉眠,因为我知道你还有事料理。这件事我也招认过多次了。”
一名白胡子老头怒瞪他:“放肆!”
葛罗浮此刻并不想尊称楚鼎鸣,那让他觉得有一口浊气在心头吐不出。他的膝盖受了伤,跪在地上被Yin寒的砖瓦渗得刺痛,但这痛却让他清醒,甚至是骄傲地昂着头直视楚鼎鸣。
他像个涅槃过的烈士,等待一场轰烈昭雪。
那一日葛罗浮是在银雪之前到的,他见楚鼎鸣数日未眠,神志已不清醒,心生不忍,便替他按摩xue道,又去炖了一盏安神的药膳。
但当他回转时,却见银雪亲密地依偎在楚鼎鸣臂弯之间,他只能看见楚鼎鸣的背影。虽然他有耐性,但这不代表他能不动忍性,他无言地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想来银雪也未必是内应,极有可能银雪不过是还想争宠,自己靠在入睡的楚鼎鸣怀里而已,而葛罗浮心绪浮沉间没有注意。
葛罗浮心平气和地想,若一开始便将内应局限在不是他便是银雪这一点上,天机阁未免也太鼠目寸光了些。
事态发展果然如他所想,供奉长老在楚鼎鸣的默许下一一拿出证据。那些刺客自尽所服的毒出自云贵一代,葛罗浮不通毒术,葛氏医脉替他担保不是他的手笔,而葛罗浮炖药膳之事也有厨娘为人证,他自己也经受住了刑罚。
他的嫌疑洗清,葛罗浮凝神静听,天机阁乍然死了镇阁之宝老阁主,难免惊吓过度,但仔细调查之后的结果,竟然是没有内应。
又或者真的内应已被处决,不过不方便公之于众。
银雪一听长老胡须微颤地说出:“实是我们误会了葛大夫”,便吓得长吸一口气,整个人像泥鳅一样软倒在地。
葛罗浮眼眶微酸,若在往日,医者父母心,他会关切一下这人有没有被吓出病来,但此刻他心跳如擂鼓,只想听楚鼎鸣对他致歉,那必将是振聋发聩的一句。
楚鼎鸣要舍弃他,和他之间的眷爱浮于表象,甚至在父亲死后为了大局将他入刑,他都可以理解甚至忍耐,但他一定要楚鼎鸣承认,他葛罗浮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楚鼎鸣纵有一念怀疑,也是眼盲心瞎疑错了人!
葛罗浮的腰背挺得更加笔直,他目光如雪似电,纵对结局有微词的人也不敢直攫他的目光,一时倒都服膺了长老的判断,坐镇一旁的六扇门官人也愿做保证。
然而楚鼎鸣还是没有说话,他本就是个纵情任性的人,父亲身故后更加无法无天,他笑得莫测高深,但熟悉他的心腹都知道,一旦擅长滔滔不绝的阁主闭上了嘴,那就是无声地催促他们快些办事,因为他下一次要说出的话必然是决定性的,而在他说出那致命词句之前,旁人只得战战兢兢揣摩着说下去,等待悬在头顶的刀落下。
有人连忙跑来要扶起葛罗浮,没人理会瘫倒在地的银雪,但葛罗浮却甩开了那搀扶的胳膊,终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楚鼎鸣——
楚鼎鸣居然没有一点要亲手扶他的意思,甚至眼中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楚鼎鸣见他不依不饶,眼睛要看出血来,似是大感为难,终于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
葛罗浮期待地一仰头,却发现他不是冲自己而来,而是向官府的人应酬:“大人今日辛苦,阁中已备下接风洗尘的水酒,还请大人务必赏光。”
官府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眯眯与供奉长老互相谦让而去,随即楚鼎鸣挥了挥手,堂中人便退了个Jing光,只剩下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银雪、满心忧愤的葛罗浮,和面带微笑的楚鼎鸣。
楚鼎鸣叹了口气,走到葛罗浮身边,遗憾的神色并未落进眼底,也看都没看银雪一眼:“起来吧,你跪在这儿到底还想要什么?”
葛罗浮一字一句从牙齿间发声,脖颈激起青筋,呼吸前所未有地急促:“……你冤枉了我,难道不该向我认错?!”
楚鼎鸣讶异地看着他:“认错?我何错之有!你当日既选择自己留下,那无论什么后果都是你自己承受,如今你已经清白了,我当日说得那么清楚,今日又有何过错?”
葛罗浮目瞪口呆,一时找不出反驳他的语句,只得道:“可是你认错了犯人,你该知道不会是我所为!”
楚鼎鸣笑:“认错,又如何?”
楚鼎鸣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葛罗浮便宁可自己聋了,但楚鼎鸣的话语还是源源不断灌入他的脑海,而且楚鼎鸣越说越兴奋:“本来我以为你不是俗人,没想到还是和俗人同流合污。你以为就算你是冤枉的,我们还能回到最初?你经此一遭对我心里一定有怨,是也不是?”
葛罗浮就算再没怨,被他这么一说眼神也凶得很了。
楚鼎鸣更笑道:“那若我对你道了歉,你就能全无挂怀,从此后还像从前一般,绝不害我误我或对我指手画脚吗?”
葛罗浮正要怒斥他小人之心,但被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