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的琳西。她看到我并无表现出意外,礼貌疏远地把我们接进大厅。我们坐了一会儿,刘恨陵即衣着休闲地出现在面前。
他还是一贯的惜话如金,连招呼都省去,开口就说:“别担心,叫你们来没什么特别意思,其实我也并不想见你们,只是受人之托,无法拒绝。”
“什么受人之托?”宇翔平静但坚硬地问。
“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刘恨陵,你把我们叫来为和你打太极,如果真这么无聊,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开庭后的准备。”
“这个用不着你来费心,”他冷笑一声,“Little nephew。”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横目而视,仿佛下一秒就是你死我活。我下意识去拉宇翔的手,好像这样能提醒他避免命案发生。
“宇翔!”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门处响起。
我们转身顿时愣住。“爷爷?!”
老人缓缓走过来,看了一眼我们还拉着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你还知道我是爷爷。”
不知为何,我突然心虚的觉得必须放开他。
“这一年你简直无法无天,背着我们辞工不说,家里发生这么大一件事你竟然还不闻不问。 要不是我拜托恨陵,你是否还要继续躲着我们?
“不是的,爷爷……”
“现在不必多说,”他严厉地打断他,“你父母晚上抵达,到时你再一起解释吧。”
我感到很糟糕。其实这些话爷爷不必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说,他这么做明显是要我也知道。
我瞄了刘恨陵一眼。他依旧是那个样子,冷峻而喜怒不形于色,可一瞬间,我仿佛看到笑意,如午夜流星般,一闪而过。
64、Chapter 63 情非得已
因为宇翔一直对我无微不至,把我捧在手心呵护,我完全忽略了他还是别人的儿子,孙子,而不只是我一人的刘宇翔。
说不妒忌是骗人的。
家人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太过虚无缥缈,但看到爷爷风尘仆仆乘飞机从彼岸来西城,只因担心孙儿,我既羡慕,又难免有些失落。
宇翔搀扶爷爷去房间休息,我呆呆坐在沙发的一角,两眼望着落地窗放空。
“你们不会幸福。”刘恨陵在大厅的另一端懒懒说道。
我缓缓转头看向他,不语。
“我很了解宇翔的爷爷和父母。他们不是生意人,没生意人那么随便。试想想,他们全家包括所有女人在内都是医科权威,你要知道,越是成功的女人,越不能忍受其他一无是处,只靠几分姿色的女人。他们会接受唯一的儿子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在一起吗?”
我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话针针见血,说中我内心深处的恐惧。
“那也不一定,我会努力读书,做个有成就的人……”
“蕾拉,”他冷笑一声,“别天真了。宇翔的爷爷刘振扬,在医学界的地位你懂吗?他那个年代种族歧视多严重,他却是第一个能在曼哈顿医院做院长的华人,可想而知,他对医学的贡献有多大。他太太是纽约市长的主治医师,毕业于哈佛医学院。他们的儿子是赫赫有名的外科Jing英,世界各地有头有脸的人花重金都不见得能请得起他做手术,儿媳是美丽天使的创办人,常亲自带队到非洲为儿童做兔唇手术。要不是宇翔从小就只对艺术感兴趣,而又有天份,他们肯定也想他在医学上有一番作为。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你绝不会是他们理想人选。”
我抓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刘恨陵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装饰铅球,把玩起来。“你无父无母,又是个混血,说是伊丽丝的亲戚,可现在她死了,你要如何解释?如你有胆量告诉他们我和你的事,我不介意,看他们是相信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是身为侄子,表弟的我。”
过了一会儿,我低声问他:“你说这些话到底有何意义?”
“再怎么说你我也有过一段缘份,又是我女儿的母亲,友情提醒一下。”
“伤害我,羞辱我,看我难过,令你很开心吗?”我说着抬头与他对视,“刘恨陵,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你心知肚明,我不恨你,只求能跟你和平相处,为了安妮。可为何你一而再地使我难堪,我的痛苦真能使你那么快乐?”
刘恨陵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丝陌生情愫,但很快又消失。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痛苦与否都已与我无关。去年这个时候,我拿生命去挽留你,结果怎样?我独自在空无一人的大楼醒来,等发现你们没有去机场而是乘坐游轮时,我像发了疯般冲到港口,却只看到一个漂走的船影。如果这就是你由始至终对我的态度,为何又留下那样的信,让我相信你心里有我。”他放下铅球,站了起来。
这时的他依然冷漠桀骜,却少了平时的不屑一顾。我的心猛地一抽,难道记忆中那些我以为是幻觉的呼唤是真的?他真去了港口,撕破喉咙喊我的名字?
心脏像被人扭住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