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招摇。见他又往袖里塞了什么东西,低着头走路若有所思。
崔眠不紧不慢地走着,与萧炎擦肩的时候故意撞了上去。
“你这人没长眼睛啊,会不会看路啊?”
“你没长眼睛啊?”萧炎反唇相讥。
“我瞎啊。”
萧炎一看来人,是崔眠!
崔眠故意拿眼睛看其他地方,装着看不见的样子,
“没想到一回到京城就能偶遇萧美人,缘分,缘分,萧美人不请故人去坐坐?”
“崔美人盛情邀约,萧炎怎能拒绝。是想去听曲还是看舞?”
“诶,何必去那些地方让萧美人破费呢?去萧美人的寒舍一坐便可。”
崔眠看到萧炎露出为难的神色,
“我,我干这行哪有自己家啊,都是栖于人下。”
“哦,不知萧美人最近是寄于哪位金主门下?”
“裴侍郎,裴大人。”
崔眠心中不屑,可见他若是看不见就被萧炎骗了。恐是怕又被他嘲笑和贾府的老头子有一腿才故意撒谎的吧。
“你胡说,我刚才分明看见你从贾府出来!”
“我……咦,你看的见了?”
“你管我看不看得见,说,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银票啊,我的劳动所得。”
崔眠抬头看了眼鎏金的贾府二字,
“好你个萧炎,脚踏两条船!菊花遍地开!”
“君子爱财,君子爱财。”
还君子,崔眠翻了个大白眼。有钱是吧,于是这一整天拉着萧炎逛遍了京城商街,逛瘪了萧炎的钱袋。
萧炎恨得牙痒痒,又不想在崔眠面前丢了面子,只能舍财陪美人。
文君回来后听说了崔眠回京的消息,便去了城西。
他走进院里,就看见崔眠坐在石桌上喝着花茶。
崔眠故技重施,当个睁眼瞎。但眼角余光瞥见来人,同记忆中之前的书生文君相比,不由感慨那份由内而外的器宇从容,不仅仅只是人靠衣装。
“小眠。”
“谢御史大人,日理万机抽空来看故人。”
“我……”
“御史大人怕是又要让我滚了吧,我收拾收拾就滚。”
文君不懂该如何向崔眠解释,又是沉默,
“御史大人,我有要事禀告。”
“嗯?”
崔眠慢悠悠地品茶,慢悠悠道:
“御史大人,你当的官大,床上的活也好,我崔美人钟意你,你若不嫌弃就收了我罢。”
崔眠偷偷观察着文君,脸没有红,耳朵也没有红,面不改色……难道文君已经不喜欢他了……
“崔公子,你自重。”
你才自重呢!是谁偷偷叫文昊帮他医眼睛;是谁偷搬了夜来香陪他待在浮云观;是谁给他采集露水,给他送伞;是谁把珍妃的棺材抬来要替他行道;是谁偏要背着他上了玉灵山!
崔眠正要发作,又听见文君说,
“眼睛好了也不可过度劳累,要多看远方,多看绿色,多注意休息……嗯……缺了什么就让桃满来御史府找我。还有,这里我已经买下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说完文君就走了,留得崔眠一人震惊。当初他在玉灵山上装瞎几个月,桃满粗心大意没发现就算了,连神医文昊都没发现,可文君只一眼就……
从背离了崔眠的那一刻开始,文君的耳朵和面颊隐忍已久的红蹭一下就上来了。
连外面等待的车夫都惊奇,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御史大人,您没事吧?”
文君忍不住用手去冷了冷自己的耳朵,“无碍,就是天气热,走吧。”
“哦。”车夫一边驾起了马车一边嘀咕,“这明明不热啊。”
马车渐渐驶离了城西,文君看窗外风景,从低矮平房过渡到琉璃瓦顶,从山水田间到繁华闹市。回想崔眠的话,庸俗露骨却撩拨地他心动。
可是,他现在还是不能离他太近。
当日,他是贤臣,他要名节,要让百官服他,要立足于朝廷好为佑王办事;今日,他是jian臣,他要清君侧,处处树敌,他不能有软肋。
小眠,再等等,等到南夏朝纲重振,等到社稷稳定,定还你那个书生文君。
“你们瞧,那里真热闹。”
“有人比武?”
“对啊对啊。我们也去瞧瞧。”
比武二字传到桃满耳朵里,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也没看门前“招兵”两个大字,就风风火火跑进了擂场。
桃满冲上擂台上,一不小心就成了全场焦点。因为接下来要与之对擂的可是江湖里有名的大力士——龙震天,传闻单手能举千金鼎。
台下审核入场的地方,本该是和大力士一决高下的人才匆匆从茅房跑回来,
“大人,我和那龙震天的比武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