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微弱的私心,但少年却说得平静无比。
“我是平民么,兰贝特?”爱丽丝侧脸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满满地质问。少年自知说错话,他弯下腰立刻纠正:
“请您恕罪。”
小公主在听到这个回应后,终于闭起眼沉了口气:
“虽然现在身后只有一个忠于我的骑士……”少女轻声说完,便和兰贝特一同向城门走去。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境况有多糟糕,但这决不能成为她放弃挣扎的借口。她是莱因哈特的公主殿下,即便她的父亲现在正疯狂地满世界寻找她,让她恨不得丢弃这身份。但说到底,她还是个公主,她的那份骄傲还没到被碾碎的时候。
既然还活着,而且活得不错,就必须迎着困难向上。
因此不久,当兰贝特跟着爱丽丝向这个新国度进发的时候,少女终于将长发捋到耳后,仰起头骄傲地走过了城门。
然而走进城市不久,他们便感到了一丝不和谐。
并非国家本生,或是城池的布局风格,而是他们的国民,似乎沉浸在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之中。
满目的黑白服饰,甚至有人拿着手绢擦拭红肿了的眼角,那显然是谁去世的意思;可街道的另一边,年轻少女们竟拥挤在洋装店前,一脸欢快地抢购着时髦衣服。这样奇怪的反差不免让爱丽丝狐疑:
“怎么回事?”少女湛蓝的眼睛凝视着街道上完全不同的两幅风景,淡淡反问。所以很快,当兰贝特拦住一位身着丧服的妇人时,她终于皱起眉心解释起来:
“是王后……”妇人摇了摇头,“她前天跟着王子的队伍出去打猎,死在了森林里。”
“原来如此。”爱丽丝望着那始终都拿手绢捂住嘴唇的妇人点了点头,“但那些女孩呢?既然王后去世,难道不应该举国哀悼么?”
那妇人听闻终于无奈地摆了摆手,她的声音又压低了一点点:
“事实确该如此,但……”她叹了口气,“但国王竟在自己妻子死后的第二天,便下榜要替儿子在全国寻找最美的妻子。”
“……”爱丽丝愣了愣,一边的兰贝特同样紧皱眉心,他们都没法理解这事的缘由。
“啊当然,”那妇人显然通晓皇室的八卦,“说给你们听也无妨。我们国家的国王早已卧床不起,我想王子殿下只是借用了他父王的名义,布下通告要举办三天的舞会寻找妻子。”
“哎?”爱丽丝反问了一声,虽然费解,但她还是感谢了这位妇人的解答。
在送走她之后,兰贝特尚且沉于谜团无法自拔,而爱丽丝却不再是那般烦恼的模样。即便这个问题有多扑朔迷离,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兰贝特,我们的机会来了。”少女扬起嘴角,她的目光里带着绝对的胜利。
“……”少年抬头看向这位金发的公主,虽然起初不解,但很快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您是说…舞会?”
“我想今晚,我们就能彻底从这该死的逃亡中脱离出来。”爱丽丝转过身,她看着那些少女拥在洋装店前,哄抢那所剩无几的礼服。
“……”少年一言不发,他站在她身边,隐忍着不说话。
“礼服的话,我想我们的可比这些普通裙子厉害多了。”少女弯起嘴角,“虽然那三件礼服来自我那个让人不齿父王,但派上用途的日子还是到了。”爱丽丝转身看向兰贝特,他的箭袋底,正藏着那三条名贵的裙子。“在这之前,我们先找间旅店住下,我得好好洗个澡。”
“遵命。”他最终还是摒除了心底躁动着的反驳,忠诚地低下了头。
可奇妙的事情就发生在那一刻,也许他们决计不会想到,如此温顺的鸟儿也会有令人无法招架的一面。
天空的尽头,忽然传来“哗啦啦”的声响。白鸽“咕咕”低鸣,连街道上的路人也为这异景所震惊。不久之后,那仿若乌云一般的鸟儿便离爱丽丝和兰贝特愈来愈近。
深知不妙,兰贝特迅速拉过爱丽丝,刚想逃入小巷,那飞近了的鸟群终于将两人分开。爱丽丝吃惊地望着那群飞鸟,明明是一向温顺的白鸽,它们现在竟好似马蜂,环绕着兰贝特不放。
少年就仿佛是被鸟儿围拢起的困兽,他想举剑砍杀它们,但它们却不给他丝毫拔剑的机会。
可正当爱丽丝准备用地上的木棍驱散那群仿佛疯了的白鸽时,它们竟犹如来时一般,振翅离开。
少女立即丢了木棍,她跑到兰贝特面前,他的脸上有被鸟喙划伤的痕迹,流出的鲜血甚至尚未停止。少女皱了皱眉心,伸手替他抹了血迹,而那沾在食指上的红色有些刺眼:
“怎么回事…这太奇怪了……”她说。
“……”兰贝特则终于兀自又将血迹擦过。箭掉落一地,去捡的当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所以行动快于语言,当箭袋被卸下时,连爱丽丝也恍然明白了什么:
“衣服!”少女吃惊地重又抬头去看那群白鸽,“天哪!我的衣服!”
“……”兰贝特在得知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