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那让她有不好的预感,直到自己将双眼对上这简陋房间里的一团东西时,她才因为腿软,几乎跌倒在地。
如果那还能被称作为人的话。
爱丽丝立刻将眼睛闭起来,方才那恐怖的一幕,假如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能从自己脑海里一笔勾销。她的后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在被夜风吹过后,终于只剩下无尽的冷。
那是一张多么可怕的脸,就像是拼上了各种花样的布娃娃一样,她的皮肤也有着分明的色差,而那些色块则是各种各样人类的皮肤,被线脚胡乱地缝合在一起。少女摇了摇头,这简直就是场噩梦,但即便是噩梦,她也必须正视。这个怪物必然有它存在的缘由。
于是少女重又缓缓睁开眼睛,这一次,当她看向那惊恐地蜷缩在角落的怪物时,她才更进一步看清了它的模样。
它的头发已经秃了一大块,虽然满头金发,却深浅不一。而那些金发同样用了和脸颊相同的方式,是由各种不同地植着头发的头皮拼凑而成,而它们中的不少显然因为没有成活而枯萎下去。
怪物可怕的脸颊起伏不平,那些被强行缝上去的皮肤被堆积在一起。而它的鼻子却无缘无故没有了,在那几乎平坦的脸颊正中,唯独在鼻孔的位置留下了两个血淋淋的孔,仿佛是强行被人用刀子钻出来的一般,让她看了一阵恶心。
那怪物摇着头,嘴里“吱吱呀呀”不知在说些什么,脖子那边仿佛是被割开过很多次。奇怪的嗓音,让爱丽丝无法辨识它的真相。
所以良久,在发现它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企图后,爱丽丝终于舔了舔嘴唇,开口:
“你…是人吗?”
她的骑士也认真端详着那个怪物,像是适应了那种令人作呕的样貌,他的理智现在终于回归为“保护主人”这个信条上。
那怪物蜷在角落,朝她点头的同时,不知是惊吓还是其他,眼泪竟淌了下来。而直到这时,爱丽丝才发现,它那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身上,竟有着一对让人难忘的水蓝色瞳孔。
少女为此有些出神,她觉得似曾相识,但她不敢往下想。
“那么…你是…谁?”她喘了口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阵寒冷的风袭来,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爱…爱丽…丝……”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喊声,可却依然带着它所特有的粗重、古怪,以及难以形容的恐怖。少女向后退了退,她皱起眉头看向地上那人,她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爱…丽丝,我…亲爱的…女儿……”
“!!!”兰贝特一阵惊讶,他双目圆睁看向那地上佝偻着的人,他不敢置信这一切,所以确认般的,他重又问向地上那人,“你是…王后?”
那怪物水蓝色的眸子终于看向他,随后便艰难地点了点头。
“母后?”爱丽丝的眼里落下了两滴眼泪,她无法相信这个令人作呕的人竟然是自己那位有着倾城美貌的母亲,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也太过残忍了。
但转念,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不对,不可能,我的母后早在六年前便病死。你究竟是谁?侮辱我的母后……”
“爱丽…丝,”那干涩而粗重的声音重又出现时,终于打断了公主的质疑,“你知道的,我…没有…死。”
是啊,即便眼前这一幕如此不可思议,但那种母女才会拥有的感应,爱丽丝不能否认。而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则成为最有力的证据。
无尽的静谧,仿佛少女在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地搏杀。不久后,她才终于说服自己,说服自己要去面对现实。
“妈妈……”当这个亲昵的称呼出现时,爱丽丝挣脱了一边的兰贝特,终于向那可怜的人儿走去。
“爱…丽丝……”她蔚蓝的瞳孔中有一丝淡淡的喜悦,以及永远都不可能磨灭的悲伤。
少女终于在她面前弯□子,因为这过分的打击,而让她动作进行到一半便摔坐在地上。那丑陋的人赶忙伸手扶住她,在发出“呜呜”的厚重声音时,爱丽丝才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看清了那早已面目全非的母亲。
即便依然会让她胃里翻腾,但少女却条件反射地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脸。可在触上之前,便被她侧过脸躲开了:
“这些…都不是我的…皮肤。”
“哎?”
“是…别人…的。”她哀伤地说完,对面少女的眼泪便又淌下了不少:
“这到底是…谁干的?”爱丽丝绝望地望着她那些枯黄的头发,她不能接受那个亲手将椴树栽下的漂亮女人,现在竟然还不如那满枝的椴树花。甚至连走入阳光,都变为一件如此奢侈的事情。
少女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那早已变了样的母亲,在一段可怕的缄默后,她终于说出了这一切的凶手:
“是你…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和基友拼文的时候就说这章写得好带感!
其实我各种喜欢黑暗情节,也许自己想写恐怖的梦想,能在这文中得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