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拆招,要引云晨潇使出真本事。然那云晨潇如小儿乱舞一般,简简单单地出剑,慢慢吞吞地刺出,只急得老怪满头大汗,心道:“莫非这北斗八卦剑阵已然化繁为简,到了三才合一的境界?只要随便出招,便都暗合天意,非人力所能逆反?”当下越想越多,越来越束手束脚,如履薄冰。只被云晨潇逼得阵脚大乱。
你道那云晨潇真的到了如此高明的境界?非也!那云晨潇平日最烦习武练剑,哪会有什么高明剑招?她真的只是胡乱挥舞树枝,有时还险些打到自己,其实已是狼狈不堪。她只心想道:“死老怪,你快过来啊,你过来打我啊!”此念方绝,便只听那老怪一声轻啸,斜身避过云晨潇的树枝,腾空而起,剑尖送出,向云晨潇手腕削落。
云晨潇大喜,正要做个提枝格挡的样子,不料右手一松,树枝已被老怪挑了去。云晨潇此时是既不进攻也不防守,双眼一闭,只等那老怪“长剑”刺向胸口。
“如何,丫头,你输了!哈哈哈哈……”
云晨潇听得这笑声,才缓缓睁开眼来,只见老怪的树枝尖直直地刺着自己的胸口,这若是实战,只怕云晨潇是小命不保了。
“啊,这若是真剑,我岂不是死了?”云晨潇笑道。
“嘿,莫说是真剑,便是这树枝,我要你性命,也非难事!”
“是是!”云晨潇陪笑着,走近老怪。老怪回过身来,正要搭话,不料那云晨潇左掌猛然一挥,竟有几片零零碎碎的树叶,随风飘落在老怪身上。老怪理理头上树叶,大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玩了,你快想办法去拿剑。”
云晨潇本来还唯唯诺诺的,此时却双手环胸,撇嘴道:“唉,莫说反话!怪老头儿,是你输了。快把镜虚铁盒拿来吧。”
老怪一听,大怒道:“满口胡言!你明明已经死了,还说什么你赢?”
云晨潇只笑道:“不错,这若是实战,我必死无疑。但这是比武!比武,您老就是输了!”说着走上前去,为老怪拭去肩上的枝叶道:“招不在多,有用就行。您看,这是刚才你给我那根树枝上的枝叶啊。比剑时我悄悄藏在左手里呢,刚才撒在您身上了。您说了,只要树枝碰着你的身子,便算你输。所以啊,您也别狡辩了……”
“你爷爷的死小鬼!你敢耍老子?那我刚刚已经刺伤你的胸口了,为何不能先算我赢呢?”
云晨潇哈哈一笑道:“你自己定的规矩,却来问我?你只说了如何算你输,却没说怎样算你赢啊!再说了,您也没规定弃剑比赛结束啊!别废话了老怪物,快拿盒子来!”
江湖中人最讲信义,向来一诺千金。若非如此,那老怪早就用上内力一下制服云晨潇了,哪用如此费力?这比赛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怪大骂一声,正要思量对策,却听一人道:“你确定那老头儿往这边走了?”
云晨潇一听这声音,三魂先惊飞了两个,心道:“不好,是阿涣的声音,小悠儿定在附近!我得先溜了再说!”然而甫一动腿,老怪已然紧紧抓住她,笑道:“好哇,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一物降一物,我治不住你,难道还没人管得了你了?”当下哈哈一笑,正要高声招呼水心悠等人过来,云晨潇却急急跳起,捂住老怪的嘴巴道:“老前辈,大神仙,你别叫,刚才算我输了还不行吗?”
那老怪轻声道:“此话当真?”
云晨潇急中生乱,只求避得一时风头,哪里还有空理会其他?当下点头犹如捣蒜。
老怪大喜道:“哈哈哈,如此说来,那你是答应去帮我拿幽冥剑了!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什……什么?”云晨潇还未反应过来,那老怪已然大叫道:“白衣丫头,你不是要镜虚铁盒吗?老夫就在这里,快来拿呀!”
云晨潇吓得心都裂了,奈何被那老怪紧拉着胳膊,想要壮士断腕又没那勇气,只得将身子向后转去,尽量不与那些人正面接触。
脚步声已然入耳,看来来者人数不在少数。那老怪呵呵一笑,悄声道:“好丫头,有劳你了!我等着你!”话音刚落,人却已没了踪影。
云晨潇又惊又骇,却也没空理会原因,只此时没人拉她后腿了,当下撒丫子就跑,又听得身后那人喝道:“兀那老头儿,你还想跑?站住!”
云晨潇心中叫苦道:“阿涣姑nainai,您就饶了我吧!”正苦着脸往前冲呢,忽的眼前人影一闪,黄衣长裙,另有一人风姿楚楚,不胜娇羞地痴痴而立,正是那柳如眉与慕容婉。
云晨潇惊得大叫一声,急忙停步,向四周一看,但见十来个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将自己为了个水泄不通,各个来势汹汹,好不嚣张。便此时,又听得那水之涣在背后气喘吁吁道:“老人家,你跑什么呢?咱们又不吃了你。”正说着,但见前面的慕容婉已然先她一步,朝那“老人家”飞速冲了上去。
水之涣不禁掩口低笑,自语道:“慕容师姐这下好心急啊,罢了,这个功劳让给她了。”于是放慢脚步,缓缓走近慕容婉时,但见她只拉着“老人家”,身子软软地靠在“老人家”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