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被自己的好女儿活活气死的,那可就有辱他云政亭的一世英名了。”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真难为住黑衣人了。水心悠见他榆木疙瘩一块,当下轻叹一声,斜眼看去,只见桌上放着一盘棋盘。水心悠微微一笑,拖起棋盘,又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刃来,随手往地上一插,然后抛出棋盘去。那棋盘不偏不倚,重心刚刚好落在那匕首的手柄上,便如天然生上去的一般牢固。这下非但要求手上功夫一流,更需判断重心准确,方可保持棋盘不落,水心悠这般举重若轻的功夫,直看得黑衣人瞠目结舌。
水心悠指着桌上几个杯子道:“若要在这棋盘上再放三个杯子,要如何才能使棋盘不倒?”
“这个……”那黑人抓耳挠腮道:“怕要好好算计一番了,我算学一般,对这个可不在行。”
水心悠舒然一笑道:“其实简单的很,只需两个字——平衡!”言语刚落,手中三个杯子已然抛出,几乎同时落在那棋盘上,那棋盘虽然受力,却似钉在了匕首上一般,竟是一动不动。
黑衣人定睛看去,更觉大骇,原来那杯中竟还盛着茶水,当此际,那茶水竟如镜面一般平静。三个杯子分毫不差地分立棋盘重心周围,围成一个方正的圭田形(按:即正三角形)。黑衣人就算再笨十倍,便也知道了其中道理。只要这三个杯子组成的圭形重心与棋盘重心重合,自然能保持棋盘不倒。但凡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杯中既已盛水,自然轻重不一,重心本就难掌握。你即便算准重心,也难将这杯子安稳的放上棋盘,即便能放上棋盘,却也不能三个同时进行,就算你手足并用,将三个杯子同时放上,却要做到令棋盘纹丝不动,更是难上加难了,若无高深心机和通天的手段,焉能如此作为?那黑衣人吞了口唾沫,暗自赞叹道:“难怪这丫头能位居首辅,官拜太师,看来可不是陪皇帝睡觉能陪得出来的。”
水心悠哪知他心中这般龌龊心思,依旧面带春风道:“其实只要看准杯子下落的位置,然后再推算重心,使其二心重合,也不需非要这般方正的圭形。只是这样好看些。好了,现如今我再问你,若是这其中一个杯子往前挪一下,这棋盘会怎么样?”
黑衣人大笑道:“嘿,这还用说,当然要倒了!”
水心悠颔首道:“不错。现如今天下就是一盘棋,这三个杯子就是这棋中最重要的三枚棋子。现在,其中一枚棋子想要吞了另一枚棋子,棋盘如何不倒,天下如何不乱?”
这下黑衣人总算明白过来了,当下指着三个茶杯道:“这个是今上,那个是宁王,那另外一个,自然是定王了吧?可云政亭呢?还有西南的安王?首辅大人可别忘了。”
水心悠笑道:“这云政亭,便如这个杯中水一般,他是皇上的忠臣呢,自然不会独立一家。至于西南的安王,其势还不足以摆到这三足鼎立的棋局上来。现今朝廷要借云政亭的兵权势力来除宁王。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倘若宁王真要谋反,那自然天下大乱。若是朝廷成功除了宁王,那你说,下一个是谁?”
黑衣人沉yin片刻道:“云政亭自己吧?”
水心悠摇头道:“物苦不知足,得陇又望蜀啊!要我说,下一个必是定王!至于云政亭这个大大的功臣,要么死于沙场,要么待到新一个太平盛世到来的时候赐死了。好了,现在就这么个形式,你若是云…咳,你若是她,你将如何?”
那黑衣今日在水心悠面前开口必错,再无心应答,只道:“听听水首辅的高见!”
水心悠道:“两条路。其一,顺着皇上的意思,帮助云政亭讨伐宁王,到时候天下一乱,自可重整山河,肃清域内。如此一来,她可就是这盘棋的大赢家了。”
那黑衣人打了个寒战,不意水心悠小小的一份,竟会牵连如此广大。黑衣人正自吃惊,又听水心悠道:“可以她孝顺爹爹的好性子,怎会陷父亲与不忠不义之地?所以啊,她是断断不会走这条弑君篡位的路子的。”
“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嘛,便又与算学有关了。那便是,再找出这圭形的重心,保持着天下三分的态势,只有平衡了,才不会有偏颇。大家互相制约,谁也动不了谁,谁也吃不了谁,天下依旧太平。”
“平衡……”那黑衣人喃喃自语,盯着棋盘上的三个杯子,只觉眼花缭乱,继而心烦意乱,将手一挥道:“我把这杯子摔了,看他如何平衡!”说罢猛然推开其中一个杯子,眼看那棋盘就要坍塌,水心悠却不紧不慢地伸出玉指,在棋盘某个部位轻轻一点道:“看到了吗?就这样,又平衡了。”
“啊!”黑衣人大叫一声,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定王!云晨潇肯定会襄助定王!”
水心悠微笑颔首,抹了一把额头香汗,心道:“总算开窍了,不枉我忙活一场。”又道:“罢了,先不说这个,我叫你打听雨凡的下落,如何?找到那丫头了吗?”
黑衣人笑道:“找人这事,还用你说。你那小徒弟去寻华山派的晦气,可惹了不少麻烦。她如今人在襄阳,却不知为何,老跟一个老头儿混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