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时候不早了,为师就先上马车了!”
叶落尘上车之后,送亲仪仗队便开动了。可叶无惜还是舍不得离去,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朝着叶落尘离开的那个方向看着,看着,直到那远方连一点儿尘埃都没有再传回来,才总算是下了城墙。而此时,日头已经落到了西山,天色彻底昏暗了下来。
叶无惜离开城门的时候,守城的将士还送了她一盏灯笼,说:“公主殿下,这会儿天色很晚了,您路上小心些。若是公主不敢独自前行,属下就派几个兄弟护送公主回府。”
叶无惜淡淡地笑了笑,说:“这有什么敢不敢的?有将军这样的人护卫京城,这京城里还有什么不安全的?”
“公主谬赞,公主请!”守城将军大笑一声,恭恭敬敬地目送叶无惜离开。
叶无惜一路往公主府走去,可身边跟了不知多少监视她的人。这些人已经跟了叶无惜许多时日,可往日叶无惜不想去计较,却不代表她今日也不去计较。她故意走到了一处僻静少人处,发了狠似的将跟踪她的两个人揪了出来。
“你们这些牛鬼蛇神,跟了我多长时间了。我不找你们的茬儿,还还怎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叶无惜本来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现在这两个人正好撞在了她枪口上。
叶无惜一手拎着一个,跟拎了两只小鸡仔一样。那两个人忙向叶无惜求情,道:“公主,求您放了我们,我们两个也是逼不得已啊!”
“逼不得已?”叶无惜觉得这真是太好笑了,“你们或许还真是逼不得已,可你们主子也是逼不得已吗?今日我不会大开杀戒,师父刚上路,我总不好为她造杀孽。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若是再敢派人过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就看看你们手中的暗卫有多少,够不够我杀!”
“是!”两个暗卫异口同声地说,他们是真的没想到钰公主的功夫这么好,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们。
叶无惜这才回了公主府,躺在床榻上却睡不着。昨夜这张床的另一半还有师父在,可今日却成了自己独守空闺。她记得自己曾经想过与师父坦白了之的,可到底还是怂了,没能将心里的话说出口。这么一看,至少小半年看不到师父,某些话又要再晚一些才能说得出口。
... ...
而此刻叶落尘已经到了护京邑的驿站,护送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玉城侯左玉城。
也不知道这左玉城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喜欢叶落尘,谁都知道,包括叶落尘本人都知道他喜欢自己,可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居然自请要护送叶落尘去和亲。亲眼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难道会特别爽不成?
不过这一路上,左玉城却是对叶落尘做到了有求必应,凡事叶落尘需要的他都为她办得妥妥帖帖,叶落尘不曾想到的,他也为她做好,似乎是想在这短短的路程中,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
就好比现在,叶落尘用过了晚膳正欲上床睡觉,可侍奉她的婢女却端了一个木盆进来:“公主殿下,您过来泡泡脚吧!”
“???”叶落尘一脸懵逼地看着婢女,说,“我之前不是已经沐浴了吗?宫里的规矩没这么多吧?”
婢女忙道:“不不不,公主殿下莫要误会。这是玉城侯吩咐奴婢做的,说是对公主殿下身子好。”
既然是左玉城的一片好心,叶落尘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且不说左玉城的身份,本就算是站在无惜的对头那边,她既然不喜欢人家,又何必接受他的示好?
“你先下去吧,告诉玉城侯我有话与他说,让他在正厅等我!”
“是!”婢女又端了木盆出去。
一刻钟之后,叶落尘穿戴整齐到了正厅,而左玉城一早便在那里候着了。
“玉城侯请坐!”叶落尘坐下之后说了一句。
左玉城也坐在了她的对面,说:“落尘,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 ...”叶落尘表示自己被左玉城自来熟的称谓吓到了,她说,“玉城侯怎么也该叫本公主一声公主吧?这落尘来落尘去的,本公主的闺名岂是随随便便一个外男能够挂在口中的?”
“落尘,你不要这样!”左玉城突然一脸哀伤地看着叶落尘,好似她是一个负心汉,而自己确实被负心汉辜负了的怨女,“你当初说过愿意同我一道离开京城那个是非之地的。如今我们已经离开了那里,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逃走,从此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比如今好得多!”
“!!!”叶落尘惊呆了,她从未想过左玉城打得竟然是这样一个主意。他不是最为忠心爱国的吗?谁家忠心爱国的侯爷能做出把和亲公主拐跑的事来?“侯爷这是什么话?我既然做了这镇国公主,便要为了大宣朝的安宁奉献出自己。和亲公主逃了,这代价你当得起吗?”这话说得,叶落尘自己都有些愧疚,可是她要走的路到底与自己最终的目的殊途同归,也算不得混说。
“可是落尘,当初在梧桐宫,你不是这般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