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尊上怔怔的看着,仿佛突然间就失了魂。长乐本来正在思索她们方才所说的秘术,可见到这诡异的一幕,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紧接着她就看到,女人突然俯身,似乎就是想要亲吻兮时一样。兮时一震,毫不犹豫甩开了尊上牵制着她下巴的手,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彻底脱离了尊上的控制范围。
长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惊,但紧接着兮时就垂下头,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神色。她重重跪下:“属下得罪。”
面对下属逾越的行为,尊上没有动怒,她仿佛还没有从虚无中回过神来,喃喃道:“你……还是不愿?”
不愿什么?长乐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主子想要轻薄下人,反而被下人给拒绝了?!
尊上喜欢女人?那她的父皇要怎么办?!长乐第一时间想起的居然是这个问题,但随即她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这女子的身份不明,如果说她真是个千里迢迢寻夫的苦命人,她又怎么会和一个女子要这种惊世骇俗的“游戏?”
可若不是,那她又是谁?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和长乐的二哥苏永又是什么关系?
一重一重谜团牢牢将长乐困在其中,她现在就是处在雾里看花的状态。可自身都处在迷雾里,她又能看得到什么?抽丝剥茧,顺藤摸瓜,那也得有线索,有突破口才行啊。而她现在可以入手的地方是……
长乐的目光慢慢落在兮时身上。兮时在她眼中一直都是柔顺恭谨的,她始终没有忘记过自己身为侍从的本分。可此时她抬着头,仰看着面前的主人。她的容颜明明半分没变,可那眉目间突然多出的半缕坚定,却给她整个人都增添上了一种别样的刚毅意味。
“兮时不愿!”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知为何,听到她说出这几个字,长乐心中居然松了口气。当然,她自己把这种情绪归咎于,一旦兮时选择了和她的前主人在一起,那么她的身份就不同了,必然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只要兮时不回到她的身边,那么她的突破口也就没了,她就会被重新扔进迷雾中,可能直到败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出了问题。
“你要回去吗?”尊上的声音有些落寞。
身为局外人的长乐怎么也搞不懂她们之间的关系,按理说尊上是主子,就算是真的喜欢一个女子,喜欢自己的下属,只要自己喜欢那不就好了?得到了拒绝,她难道就真的放弃了不成?明明只是一个下人啊……虽然兮时不是普通的下人,可她们双方的身份毕竟在那里摆着。她也不认为看尊上□□决断的样子,是个把下属们的感受奉为第一位的主子。那么尊上为什么要对兮时如此迁就?
“您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那样的生活。”兮时很平静的说道。
尊上沉默了一瞬,长乐看到她的眼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不忍和怜悯:“一转眼就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不觉得很累吗?”
累吗?兮时双手无力的垂下,她的眸子中快速闪过一丝脆弱的厌倦。怎么可能不累?她面上渐渐出现了一抹苦笑,然而很快,她的神色又平静了下来,她道:“累。”
但紧接着握了下手掌,她又轻轻道:“可是不苦。”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累一些又怎么样?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算是很累,心中却是一点都不觉得苦的。因为能够达到目的,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尊上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些迷惘的问:“你说,父债子还,是应该的吗?”
兮时的双手猛然攥紧,她的指尖用力到青白,手上青筋更是根根显露。可是她看着尊上,她的面上仍然是那样柔和恭顺的态度,她没有回话。
尊上似乎本来就没打算等到她的回答,她自言自语道:“父债子还,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父债子还,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尊上轻轻拍了拍兮时的肩膀,又瞥了一眼白珂,冷冷道:“下去领罚吧,我刚才已经说过一遍,现在再对你说一遍。若是这种情况再有下次,那么你们三人都回去,永远也不要再跟在我身旁了。”
白珂僵硬的应了一声“是”。
尊上朝外走去,当她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时,她最后的声音却还在整个房间中回荡:“作为下人,就要遵从主人的命令,做一条听话的狗。不要妄图去猜测主人的想法,要知道对于上位者来说,只要身边有狗就好,而并不会去在乎跟在身边的,到底是哪条狗。”
白珂的脸色一片惨白,她骄傲如厮,若是这些话是兮时或者其他人对她说的,她压根就不屑去理会。可用这样的话羞辱她的,居然是她一直最最爱慕的主人啊!是她的天地、她的信仰啊!还是当着她最厌恶的人的面!她的骄傲不但被她硬生生撕扯了下来,还当着兮时的面,狠狠的在那上面踩了又踩。
她的主人到底有一点点在乎她吗?但凡她有一点点在意她,也不会说出什么“对于上位者来说,只要身边有忠犬就好,而不会在意身边跟着的到底是哪条狗”这样的话!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