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小心翼翼的驾起她的头颅。长乐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这才感觉口中的血腥味被冲淡了些。可即便如此,还是泛起几分恶心感。
她喘了两声,扭头看王御医,轻声道:“王大人,你先回去吧,想必父皇此刻也等的急了。”
王御医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礼,正欲离开,却听长乐又淡声道:“你心中应当清楚,在父皇母后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至于别的,你也不必多想,孤心中自有章程。”
他心中一凛,知道方才自己所说的那些已经尽数被长乐听了去。眼下这些话,这小主子是在警告他呢。他不由得苦笑了声,罢了,罢了,他是看着长乐长大的,这小主子的脾气秉性他也有三分了解。她表面上看似温和柔弱,实际上她下的决定,就从来没有改变的余地。
更何况,这主子也从来不是个轻易吃亏的性子,现下这般隐忍,不可能没有其他图谋——他也确实是多管闲事了,殿下心底必然有了打算,万一他扰了殿下的计划,那可真是百死莫赎的罪过了。
待到王御医离开,戈雅整了整仪容,见自家主子垂着眸子怔怔出神,似乎没有继续躺着的打算。便拿了两个垫子,垫在她的背后。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戈雅在她身旁跪下,轻声请罪:“奴婢方才多嘴了。”
长乐是个恩怨分明的主子,下人做得好,她自然会赏,做错事了她惩罚起来也毫不手软。今日王御医说出那一番话,戈雅本来应该及时制止的。只是戈雅被这一场刺杀给扰了心神,加上后来王御医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这才放纵了。
戈雅知道自己有错,所以主动请罪。可长乐沉默半晌,竟是闭了眼,缓缓道:“无碍,你去将兮时叫过来。”
真真是奇怪。
戈雅愣了愣,没敢多问,悄悄走了出去。兮时还站在大殿旁,这一折腾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可她不管是站的姿势还是位置,都与刚刚戈雅出来接王御医时看到的一般无二。
“主子请你进去。”戈雅说话时没忘记注意兮时的神情。兮时只轻轻应了一声,半点惊讶也无,就跟在她身后走了过去。这般态度戈雅看在眼里,心中莫名的忧虑感又重了几分。
这个人的心思很重,殿下真的要将她留在身边吗?
兮时进了殿内,戈雅走到长乐身旁,想要服侍她,却听她倦怠的道:“戈雅,你先下去吧。”
主子要支开自己?戈雅有些慌了,下意识回头看了兮时一眼。这人危险如厮,她怎么敢放主子一人与她单独相处?
“下去。”这一声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戈雅咬了咬牙,朝长乐恭敬行了一礼,她虽然出去了,可人却没敢走远,就在殿门口站着。
兮时静静的站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地面,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些人,可与你有关?”
是与苏二问她时一样的问题。兮时忍不住略略抬头。长乐仍闭着眼睛,她的身子微微倾斜,一副极其虚弱的样子。
兮时沉默了下,才回答道:“属下不知。”
长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眼睛也随即睁开了。她勉强动了下身子,伤口一阵阵钝疼,她没敢有太大的动作。
兮时辨不出她那一声笑声中,蕴含的是嘲讽,还是只是单纯觉得可笑。
可其实意思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是?
兮时垂着头,听到她喘息了几声,才又懒懒道:“今天的事儿,归根结底在你护主不力,待苏二回来,你自己去找他领罚吧。”
兮时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没有意外,应了下来。可长乐接下来又道:“你身手不错,回头孤让苏二拨些人到你那里,你帮着给训练训练。”
帮着给训练下属?兮时怔了下,有些啼笑皆非。这主子倒还真胆大,她教的招式,破绽在哪里自己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是表达信任还是试探?
“等苏二回来了,你去他那里领罚之后,让他带着你认认人,孤手下的心腹可不是只有戈雅和苏二两人。”
兮时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意思,索性就不想了,低头道了声“是”。
这几句话说罢,长乐的倦容怎么都遮掩不住了。兮时见状,将她身后的垫子抽出来放好,又扶着她躺下。她这些动作做完,再看时发现长乐居然已经睡熟了。
兮时低头看了看她,小公主的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她紧紧皱着眉,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是即使痛成这样,她也没有醒过来,似乎是这些日子里累的紧了。
兮时刚才听到那御医说长乐身子虚弱,这一次受伤虽没有伤及性命,可那一箭刺得很深,想必也会让她吃不少苦头。御医开的药材里止痛的少,更何况这时候药还没煎好,只能靠着她自己硬撑着了。
兮时慢慢抿紧唇,她拿了一方手帕仔细替长乐擦去了汗水。见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悄悄退了出去。
殿门口没有看到戈雅,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看到戈雅在不远处与侍卫交谈。
“……咱们搜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