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不愿给朱毓招婿,却也没将大郡王妃看得太严,她便有些明白了,大郡王定然是个没什么准主意的人,甚至早些日子也有些被大郡王妃说松动了,一时间也有些想要招赘上门的意思。
朱毓到底是他唯一的一个嫡出,哪怕就是个女孩儿,多少也与庶出的有些区别对待。
王府又不是养不起女儿与女婿的人,就算真的招赘又怎样?
她便忙叫素菊先别跪着了:“你起来坐下等我片刻,容我仔细想个稳妥主意出来。”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蒋氏出殡
可是锦绣虽然不大一会儿便想出个主意来,又如此这般将素菊叮嘱了,这丫头却是登时便红了脸,神情也别提多么的不情愿了。
她还当容三小姐会给她出个多好的主意呢,敢情这一位却叫她回去便跟大郡王禀报,说是、说是她方才前往杜家、竟被杜家五房那位九少爷轻薄了?
“三小姐这不是强人所难么?”素菊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便含了两汪泪。
“奴婢虽然只是个下人,可、可奴婢连带着奴婢一家也得做人啊。”
她今年可才十六岁,按着王府的规矩等到二十便可以配人了,她本指望这一回给大郡王好好当差,最好再立个功,以后定能配个王府管事。
要不然她也不会主动请缨,说是最好替大郡王将这门亲事搅黄了去;也免得被大郡王妃一意孤行,真将这门亲事定了下来,再害了郡王甚至安王府。
那杜家是什么好人不成?若是好人又怎会拿着银子托她一个安王府的丫头前来打探容府的事儿?
可若是为了立功心切、却叫她在这当口失了名声,将来哪个管事还愿意娶她?
再说大郡王若是因着她在杜府被人轻薄了,也因此嫌弃起她来,从此不愿再用她呢?
其实锦绣本也不想用这个手段——素菊说的这番话很有道理,哪怕这丫头只是个下人,下人也有下人的尊严。
这就更别论大郡王还真是个会选人的,素菊这丫头这般有条有理、知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还一心觉得嫁个管事就知足了,若是非得叫这丫头给自己个儿泼脏水,这还真是为难了人家。
只是轻薄也得分是什么样的轻薄不是?
素菊若说那位九少爷只是远远的朝她打了声唿哨,或是朝她挤了眉弄了眼……这不也一样算是轻薄?
而这丫头既是回去便要给大郡王回话儿,身边定然不能再有旁人,这又怎会被别人听了去,再伤了素菊的脸面与名声?
难不成素菊自己个儿还会到处乱嚷嚷去,只说那杜府的远亲九少爷是个花花恶少?
素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三小姐竟是这个意思,并不是叫她学说给大郡王听、说那位杜九少爷对她动手动脚。
若是这样她好像还可以勉强接受?
而她又是给大郡王私下里办差的,她自己也肯定得管好了嘴、这轻薄之事除了郡王爷也肯定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素菊这么一想之下,还真的有些松动了。
“刚好我前几日也恰巧听说,这个杜家六房打算将他们房头一个孙儿过继给大房那位杜谌大爷延续香火呢。”锦绣轻笑。
杜谌既然早就“死了”,膝下却没留下一儿半女,这可不也是杜跃海一块心病?
杜家这个旁支六房却又恰好儿子多孙子多,乍一听得杜跃海打算给杜谌过继个嗣子、立时三刻便扑了上来。
“你瞧瞧这户人家卖儿孙卖上瘾的架势,送出去一个小孙子给人做嗣子不够,还要再送个十八大九的儿子去给王府做赘婿。”
“这样的人家……大郡王妃竟也敢招惹,就不怕真将安王府牵累得万劫不复么。”
素菊这才越发有了数儿,连声答应道,三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了。
她若将杜家六房这些毛病全都跟大郡王爷讲了,就算王爷碍于情面不给王妃禁足,这门亲事也肯定成不了了,她的功劳更是成了板上钉钉不是么?
……锦绣又一次打发走素菊后,想来也是她教素菊的那些话起了作用,大郡王妃竟是再也没往杜府去,亦是没再往容府来。
而那蒋氏的七七还有几日才能满,齐氏的三七也还没到,锦绣既然不需要太忙碌,好歹也算是又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直到这一天已是方麟前往霸州的第九日,正到了蒋氏停灵期满要出殡的日子,天色还未全亮,容府的正门已是四敞大开,随即就是浩浩荡荡的出殡队伍一路出了门,又一路往西山而去。
这一路上也不知是哪一个眼尖嘴快的看客、竟然一眼就发现容五爷没在孝子贤孙的队伍中,一时间便传扬得几近人尽皆知。
等得这话再传到锦绣耳边,她便不由得一愣。
她怎么竟忘了提醒她父亲一声,也好找个什么人假扮她五叔一下?
如今这样的风声四起,字字句句全是容府的笑话儿,这又该如何是好?
不过锦绣随即也就明白过来,这样的假扮可做不得——她五叔可是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