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至今都分外配合,逢人打听起迟县令来、也都格外会转圜,并不曾令当地的乡绅乃至百姓生出一点疑心来。
可话是这么说,锦绣也不忘提醒她父亲道,既是那迟贵田本就是武安火器库与那铁矿的知情人,父亲不如如此这般。
容程听罢锦绣的提醒就笑了:“你这倒是个好主意呢,我这便叫人给你五叔送信儿去,也好提前跟他通个气儿。”
原来锦绣说的是,既然那迟贵田已经不在武安了,与其总是担忧有人走漏风声,再坏了江南派与她五叔交接火器时的大事,还不如就叫她五叔担了责,只说那迟贵田已被她五叔下了毒药暗杀了。
而她五叔到底为什么要杀迟贵田,这理由也很简单,那便是迟贵田生了二心。
那位于武安管辖下的火器库与铁矿若被朝廷的人发现了,必是一个死罪难逃,甚至会被阖家抄斩。
那姓迟的可不是怎么想怎么怕,说什么也不想给蒋德章当这种死士了?
这也多亏她五叔前去武安去得及时,既发现了迟贵田的不稳妥,也便当机立断将这个大祸患给解决了。
左右那武安的火器库也空了,东西马上就会被容稽押运南下,难不成还留着那个姓迟的白白当个大把柄,只等着出卖江南一派与蒋德章、出卖他容稽么?
这般一来也就不等江南派听说什么别的风声,便会彻底对武安放了心,更甚至对容稽多了一份赞赏与信任。
“父亲还能趁此机会将那守在迟家院子里的人手往回收一收,也免得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人力,只为了拦着谁人前去探病。”
“就连那个县丞那里、父亲的人若是已经确定他不是江南派或是迟贵田的一伙儿,也不如拿着县令的位子吊他一吊,再将利害关系给他略说一说。”
“他若还算个聪明人,今后自会管紧了嘴,哪里还用留下那么多人手特地看着他?”
容程一边研墨给容稽写信,一边点头道你说的是。
“虽说你大堂姐的公爹庄怀玉马上就要回来了,不日便要点兵南下湘赣,那剿匪之事根本轮不到锦衣卫,我这里的人手也有我的用处呢,哪里能在武安多耽搁。”
要知道与那庄怀玉一同被召回京的还有那位两江总督郭致远,以及江西巡抚马旺全,锦衣卫已经领了在京外密捕郭、马二人的差事。
可容程本就从镇抚司分了一批人手暗中护送容稽去了,先头儿走的李勇又带走了一批,那个罗九押运着铁器也带走了一批。
如今若是武安那些人还撤不回来,这是叫他做无米之炊、单枪匹马去密捕郭致远与马旺全?
还是叫他只能动用那些看着好看的仪鸾司大汉将军、锦衣力士?
那些人恐怕只举得动伞盖、抬得起金鼓吧?
京城附近的几个千户所倒也有些人手可用,可他还不是得现调人,又容易漏了风?
这就更别论他前些日子便已动用了几个千户的人马所前去大宁,细细追查肃宁伯府周家那个马场的痕迹去了。
锦绣倒是不担心她父亲如何调兵遣将密捕郭、马,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无论何时都不会缺了人手使唤,她父亲也只是当着她的面略微发个牢sao罢了。
再说这牢sao虽然发了,实则也算是将她侧面夸奖了一番,她便只当成夸奖听就是。
反倒是她父亲口中的那个“前往湘赣剿匪”一说儿引得了她的注意,她就轻笑道亏她还一直都在担忧,等得庄总督回来后、该当如何领兵出京呢。
“大兵未动,风声已出,只怕不等到得江南,那一拨子早就做了鸟兽散,早叫私兵们遁了地,更别说按时出来接应铁器火器。”
可若是打着剿匪的旗号就不同了,江南一派再有心谋逆,手下还养了那么些私兵,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匪,又怎会将这“剿匪”的目标愣安在自己头上?
这就更别论剿匪的目的地可是湘赣,并不是两江……
容程忙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不叫女儿再说;倒不是他怕自己这处外书房不够严密,而是叫女儿今后不论在何处、都不要再提一个字。
湘赣一带近年以来本就匪患甚多,一向都是剿了又生、生了再剿。
去年又因着水灾造成大批流民无处可去,接二连三都上了山,难免令那匪患越发严重,若说庄怀玉这次回京便去湘赣地界儿剿匪,任谁也不会生出疑心来。
可女儿虽然看透了剿匪背后的真相,这话却不能由自家传出去不是?
锦绣连忙点头表示她知道利害:“若不是在父亲跟前,我再也不会提半句,哪怕是肖姑姑那里也一样。”
肖莹这个人再怎么私心里反与容家更亲近,面上也是陛下的人啊。
那若是叫肖姑姑从她口中得知太多,而不是从陛下那里知情,这不是给陛下与手下暗谍挑拨离间么?
容程自也笑道我早就知道你懂事:“当爹的也不过是白提醒一句罢了,还能真怕你有什么纰漏不成。”
“只是我也有些话早就想告诉你,可惜